，"沉舟你挡光位了，重来一条。"

　　小演员的暖手宝突然漏液，顾沉舟摘下手套裹住孩子通红的指尖。我摸到大衣口袋里未拆封的暖贴，铝箔包装上的柠檬草图案硌着掌心。十年前在横店片场，我也这样攥着护手霜在房车后徘徊，直到霜花结满刘海。

　　壶身还留着他的体温，我旋开盖子时愣住——水面漂着三颗去核红枣，正是我这些年熬夜写剧本时的习惯。壶嘴内侧映出他补妆的背影，化妆师正为他补上刑警队长标志性的晒伤妆。

　　午休时道具组在檐下支起电暖器。我蹲在器材箱旁核对分镜表，忽然有阴影笼罩下来。顾沉舟将鼓囊囊的牛皮纸袋搁在我膝头，油墨香混着新鲜烘焙的焦糖气息。

　　"西祠胡同那家书店的稿纸。"他摘下警帽，发梢还沾着人造雪，"你大学时期总在博客写，闻到活页纸的棉浆味才能写出对白。"

　　纸袋里除了印着出版社logo的稿纸，还有盒覆着水珠的橘子罐头。我摸袋底躺着一张明信片，2013.4.12的字样在阳光下泛着微光——正是便利店初遇那天的日期。

　　"当年那个踩碎花束的保安，"他忽然用警徽边缘划开锡盖，"去年给我寄了道歉信。"糖水橘子沁凉的甜漫过舌尖时，他指腹擦过我唇角，"他说有个小姑娘总在片场外围转悠，大雪天还举着反光板给代拍挡镜头。"

　　远处传来群演们的哄笑，我盯着他警服第二颗纽扣的划痕："那些护手霜...为什么不早扔掉？"

　　暖器管发出噼啪轻响，他摘下警徽别在我围巾上："每次闻到柠檬草味道，就会想起有只兔子在房车台阶上画早安。"金属徽章贴着心口发烫，我听见他藏在台词本下的后半句，"比止痛药管用。"

　　场记板敲响时，冻雨恰好转成细雪。他走向爆破点的背影与监视器画面重叠，十年前在地铁通道仰望过的少年，此刻正穿过我笔下的风雪奔赴而来。

　　监视器蓝光在棚顶投出水波纹，我蜷在折叠椅里校对通告单。夜戏用的造雪机正在预热，顾沉舟的皮靴碾过满地电缆，军大衣下摆扫过我膝头的剧本，带起一阵松节油与蜂胶喉糖交织的气息。

　　"第三十七场次镜。"场记板在雾气中发出脆响。他单手撑住我椅背俯身看监视器，未卸的刑警队长妆面在月光下泛着青白，那道人工疤痕像片逆流的雪。

　　"这里。"他食指突然点上分镜图，"为什么让队长在码头抽烟？"戏用打火机在他指间翻转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