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耳畔砍进木桩，木屑飞溅。赵金凤的眼珠子在闪电里发红："拐带我闺女！我砍死你个畜生！"又一刀劈来时，秀禾猛地推开周青山。额角突然冰凉，接着是温热的液体糊住眼睛。
"秀禾！！"周青山的惨叫混着渡船的汽笛。血水顺着下巴滴在银镯子上，秀禾看见母亲举着镰刀的手在抖。渡船的马灯晃得人睁不开眼，船老大在喊："走不走啊？"
雨幕里传来纷乱的脚步声，是村里人举着火把追来了。周青山撕下衬衫要给她包扎，秀禾却摸到他怀里的船票。湿透的纸片贴着掌心，墨迹正在化开。
"走！"她用力推他，"你走啊！"渡船开始收跳板，周青山的哭声比雷声更让人心碎。秀禾摸到额头的伤口，粘稠的血涌进指缝。在火把逼近的瞬间，她狠狠咬住周青山的手腕。他吃痛松手的刹那，船桨搅碎了水中的月亮。
2013年的秋分，靠山屯小学的银杏树黄得正好。林秀禾把最后一摞作业本码齐，粉笔灰落在藏青布鞋上。教室后墙贴着捐款名单，"周青山"三个字金灿灿的，和二十年前信纸上的字迹分毫不差。
"林老师！"村支书在窗外喊，"周总的车到村口了！"她手一抖，红墨水在作文本上洇出个太阳。玻璃窗映出她额角的疤痕，像片褪色的银杏叶。
欢迎仪式摆在老晒谷场。周青山从黑色轿车里钻出来时，秀禾正给学生们发矿泉水。他的西装像钢笔水一样黑，腕表在阳光下反着光。目光相撞的瞬间，秀禾看见他扶了扶金丝眼镜——这个动作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。
"这是我们村小退休教师林秀禾。"镇长热情介绍，"周总捐的新校舍多亏她帮着选址..."周青山伸出手，袖口露出道月牙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