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擦声。
"你究竟是谁？"青璃指尖抵住他咽喉，狐火在雨中滋滋作响。
书生低头咳嗽，苍白面容泛起病态潮红："城南顾氏画斋的主人，姑娘若不信，明日辰时可来寒舍一观。"他松开手，青璃这才发现他后背早已被血浸透。一道狰狞鬼爪印贯穿左肩，伤口泛着黑气。
子夜钟声恰在此时响起。顾明渊身形晃了晃，倚着桥栏滑坐在地。青璃望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，忽然想起百年前那个雪夜。彼时她刚修出第二条尾巴，也是这样奄奄一息地倒在雪地里，被个赶考书生用体温暖了三天三夜。
"麻烦。"她咬破指尖，在书生眉心画下狐族血契。九尾狐的命火顺着血脉游走，将鬼气一点点逼出体外。雨越下越大，青璃望着掌心渐渐浮现的姻缘线，突然觉得这场天劫怕是躲不过了。鬼市入口的磷火在宣纸上明明灭灭，顾明渊蘸着朱砂的狼毫突然顿在半空。画斋轩窗不知何时爬满霜花，青璃留下的狐火灯笼在墙角幽幽发亮，将满墙仕女图的影子拉得鬼魅般细长。
"公子画的是黄泉路？"轻佻嗓音贴着耳根传来，顾明渊腕间判官笔寒光乍现，却在触及身后人咽喉时硬生生停住——竟是白日里胭脂铺的柳娘子。只是此刻她脖颈间缠着七条吐信青蛇，裙下渗出黏稠血水。
顾明渊笔锋一转点在蛇头上："柳掌柜说笑了，不过是给城隍庙画的《十殿阎罗图》。"朱砂顺着蛇鳞游走，竟将阴煞之气封在画纸之中。柳娘子娇笑僵在脸上，她分明看见画中刀山火海里浮动着上百张熟面孔，全是这些年被她吸干精气的负心汉。
子时梆子声穿透雨幕。顾明渊突然捂住心口，判官笔在宣纸上洇开大团墨迹。柳娘子趁机吐出蛇信，却在触及他脖颈时被狐火烧成灰烬。青璃从《踏雪寻梅图》中款款走出，指尖还拈着半片带血的蛇鳞。
"你这画斋倒是热闹。"她瞥了眼满地蛇蜕，九条狐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，"凡人沾了幽冥鬼气，三更时分就会化作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