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下颌线条，母亲左颊的梨涡。

"小心13排7层的礼物。"男孩最后一块碎屑消散前，往我掌心塞了片滚烫的玻璃。那是一枚显微镜载玻片，凝固的福尔马林液里悬浮着半片人类指甲，甲面纹路组成了"430721"。

顶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当我冲出安全通道时，暴雨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。环形露台中央的水塔正在漏油状黑液，布满锈迹的外壳上，1999年平安夜的涂鸦正在渗出鲜血："521个茧房，今夜同时羽化"。

铜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，锁芯发出濒死动物般的呜咽。1999年标号的铁皮柜门轰然洞开，陈腐空气裹挟着焚烧后的塑料味击中面门——这种气味我在父亲烧焦的遗物箱里闻过整整三个月。

"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。"老馆长将布满老年斑的手按在《星海图书馆灾难事故年鉴》上，泛黄的塑封封面渗出冰霜，"黎明前必须放回原位，否则..."她浑浊的右眼突然翻起，露出布满黑色丝状物的眼底，"...会吵醒它们打麻将的雅兴。"

手电筒光束切割着档案室浓稠的黑暗。铁柜第三层抽屉里，火灾报告正诡异地涌出铁锈色液体，浸湿了我的羊皮手套。1999年12月24日23:17，星海图书馆B1层古籍修复室起火，521人遇难——这与市政厅公布的"电路老化引发小型火灾，零伤亡"记录完全相悖。

"幸存者0人"的红色印章下方，某种尖锐物在纸上刻出密集凹痕。当我将报告倾斜45度对准应急灯时，凹痕突然渗出墨汁，在光线下显露出一行颤抖的笔迹：

"21时15分监控室值班员秦骁失踪，其最后定位在G区13排7层。"

抽屉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铁板的声响。移开压着鼠尸的防火演习记录，发现底部粘着张布满霉斑的拍立得——穿着90年代风格夹克的青年正将汽油桶藏进《鸟类百科》书柜，胸牌上"代理馆长周明远"的字样让我牙齿咬破了舌尖。那是我父亲的姓名。

相纸突然发烫，烧灼的疼痛中，影像逐渐变化。父亲的脸腐烂脱落，露出与我极为相似的下颌线条。背景里燃烧的书架浮现出血字："钥匙在啄木鸟的第十一次叩击时转动。"

档案室骤然陷入黑暗。手电筒光束变成诡异的暗绿色，整面档案柜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，在墙上汇聚成倒流的钟表图案。当电子表显示03:33时，背后传来塑料膜被撕开的脆响。

转身的瞬间，整排防火档案袋正在融化。乳白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胶状人形，那团物质挣扎着举起右手——和所有遇难者档案中的断肢特征完全吻合，无名指缺失，掌心有手术缝合痕迹。

"别碰水族箱..."胶状人喉咙里挤出变调的电子音，腐烂的左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