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如出一辙。
"双燕斋的揭裱刀，"陆昭的声音在身后炸响，"现存三把都在警局证物室。"他举起手机照片，泛黄的档案记录显示：编号003的刀具二十年前随沈青崖失踪。
记忆碎片突然拼合。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枚玉琮，师父染血的衣襟，还有眼前这张会"生长"的古画......林砚秋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，直到血腥味弥漫口腔。当她再次抬头，画中女子的面容已变成镜中的自己。
血色液体顺着恒温箱玻璃蜿蜒而下，在金属台面上汇成诡异的卦象。林砚秋的残指悬在液面上方三寸，那些AB型RH阴性血正与她腕间跳动的血管产生共鸣——这是师父植入她体内的矿物结晶在共振。
"2022年新型显影剂。"陆昭突然将试纸浸入血泊，原本青灰色的补色颜料遇液瞬间转为靛蓝，"主要成分是磁铁矿和鹿胶，正好是你上周采购清单上的物品。"
林砚秋的后背抵住冰凉的设备柜。柜门反光中，她看见自己左耳的翡翠耳钉正在发烫——那是沈青崖留下的十八岁生日礼物，此刻镶嵌的磁石正与血泊中的磁铁矿粉末相互牵引。耳钉内侧用显微雕刻的"双燕斋"标志，在血光中忽明忽暗。
"陆警官不觉得巧合太多吗？"她突然扯下耳钉掷向血泊，磁石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微型电路板，"这种监听设备，应该和瓷瓶里的芯片同源吧？"
陆昭的枪口微微下压，虎口灼痕在血光中泛出青铜锈色："林小姐的演技比令尊强多了。十年前沈青崖往你体内植入磁石时，没说过它们能当凶器用吗？"
记忆如遭雷击。手术台上的无影灯，师父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，还有刺入脊椎的冰冷触感......林砚秋突然撕开衣领，肩胛骨间的疤痕在紫外线照射下，显现出与古画霉斑相同的血管纹路。
法医的惊呼打破僵局。X光片显示，周墨白尸体骨骼表面覆着层结晶物质——正是叩锈法培育的磁铁矿。当强磁铁靠近时，尸体的右手竟缓缓抬起，指向窗外老颜料坊的方向。
"生物磁导现象。"陆昭的枪管贴上她颈动脉，"沈青崖教过你怎么用人体培育活体指南针吧？"
暴雨再次倾盆而至。林砚秋的残指突然刺入血泊，磁铁矿粉末顺着疤痕渗入体内。剧痛中，她看见师父的身影浮现在血卦中央——那不过是全息投影，源自她耳钉里迸出的微型激光器。
"砚秋，看看你修复的到底是什么。"幻影中的沈青崖举起揭裱刀，刀尖挑开《溪山烟霭图》的命纸。夹层里密密麻麻的芯片如蝗虫涌出，每片都刻着不同官员的指纹。
陆昭的子弹穿透幻影，在墙面炸开青砖。粉尘弥漫中，林砚秋扑到古画前，残指抠出画轴末端的玉扣——内侧蚀刻的星图，正是周墨白尸体旁金箔摆出的北斗七星。
"2022年6月15日，荧惑守心。"她的声音嘶哑如裂帛，"这个天象二十年前也出现过，就在我父母......"
惊天霹雳劈中画院古银杏。透过破碎的穹顶，可见火星正悬在心宿二上方。林砚秋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童年画面：父亲将某个青铜匣塞入银杏树洞，匣面星图与画轴玉扣完全重合。
陆昭的枪口随着她的视线转向窗外。燃烧的银杏树洞中，青铜匣的磁力场正引发连锁反应——所有青花瓷瓶自动排列成二十八宿阵型，瓶口的发丝在雨中狂舞如卦爻。
"这才是真正的《溪山烟霭图》。"林砚秋撞开恒温箱，徒手撕开画芯。夹层里掉出的不是宣纸，而是用磁粉绘制的城防图——二十年前走私集团的货运路线，如今已变成地铁隧道。
陆昭的警官证突然发出蜂鸣，夹层银杏叶上的生辰八字开始渗血。当血珠滴入青铜匣凹槽，全城警报骤响。监控画面显示，地铁隧道正渗出青灰色液体——与她修复画作用的补色颜料相同。
"你父亲设计的生物颜料炸弹，"陆昭的子弹终于出膛，却射向燃烧的银杏树，"还有十分钟就会引爆。"
林砚秋的残指插入青铜匣机关，缺失的拇指关节恰好触发压力传感器。师父的声音从匣内传出："砚秋，毁掉画芯磁粉，那些菌丝会吞噬......"
爆炸气浪掀翻整面书柜。在纷飞的古籍残页中，林砚秋看见《装裱十诫》最后一页的真相：所有诫条都是用磁粉书写，遇血显现出沈青崖的绝笔——"秋月非月，砚台非台"。
胶矾水的刺鼻气味穿透防毒面具，在林砚秋的鼻腔里灼烧。她隔着防护服触摸验尸台，指尖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——拍卖行鉴定专家徐振海的尸体正浸泡在淡黄色液体中，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绢帛质感。
"死亡时间36小时，但皮肤细胞活性保持在刚死亡状态。"法医的镊子挑起死者眼皮，露出虹膜上细密的金粉，"胶矾比例3:7，和你在《溪山烟霭图》修复记录里的配方一致。"
陆昭的黑色手套划过尸体颈部的针孔，沾起少许胶液在紫外线下观察："林小姐应该解释下，为什么凶手会有秋月堂的独门配方？"
林砚秋的残指无意识摩挲防护服接缝。那些针孔排列成"蟹爪皴"的纹路，正是她修复古画山石时常用的笔法。当X光机缓缓掠过尸体，监视器上逐渐显现的图案令她窒息——徐振海的骨骼间隙填充着不同矿物颜料，在成像中拼出《溪山烟霭图》的远山轮廓。
"针筒推进速度每秒0.3毫米，才能让朱砂和石青分层沉淀。"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，"全城能做到这点的，除了我和师父......"
"还有二十年前赝品案的主谋。"陆昭突然掀开尸体左臂，露出腋下暗红色的烙痕——正是当年文物稽查组用于标记走私犯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