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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突然翻涌如浪，数百具缠着水草的浮尸破土而出，每具尸体心口都嵌着周家当铺的铜钱押票——这些竟是二十年来在租界码头失踪的报童！
巫月眉的苗刀劈在周景明天灵盖上，迸出的却不是脑浆，而是教堂彩窗碎片。年轻人破碎的颅骨内，齿轮咬合的西洋表芯正驱动着刻满苗疆咒文的青铜舌。文叔的道袍被尸气割裂，露出后背诡异的刺青：用梵文、苗语和拉丁语交织的镇魂咒。
"原来我才是最后的阵眼。"文叔突然大笑，雷击木法尺狠狠刺入自己丹田。剧痛中，师父临终前那句"见龙在田，血溅轩辕"的偈语豁然开朗——他的脊椎第三节，分明嵌着枚刻有玄尘子道号的青铜钉。
装甲车顶棚轰然掀开，十八具缠着经幡的紫僵跃上屋檐。这些身着前朝官服的尸体手持燧发枪，弹头竟是教堂圣水池里泡过的棺材钉。文叔的七星步踏过满地槐花，袖中飞出的三十六张黄符在雨中燃成火龙，却见格拉斯神父从经书里抽出一把纯银十字弩。
"以圣父圣子之名！"神父的弩箭洞穿文叔右肩，箭尾拴着的正是当年巫月眉在孤儿院的洗礼记录。羊皮纸燃烧的瞬间，文叔看到自己襁褓时的画面：玄尘子用朱砂笔在他眉心点下守宫砂，而产床上的金发女子正被周家人活剥面皮——那女子脖颈处的翡翠吊坠，此刻就挂在格拉斯神父的十字架上。
地窖深处突然传出婴孩尖啸，五口血棺腾空而起，在周家祖宅上空拼成逆五芒星。巫月眉撕开染血的苗装，心口处的十字疤竟是一道暗门，随着肋骨向两侧翻开，爬出个浑身沾满尸油的侏儒——那侏儒的脸，与周老太爷棺中婴孩如出一辙。
"时辰到！"侏儒手中青铜戥秤突然暴涨，秤盘化作血月悬于租界钟楼之上。文叔后颈的镇魂钉嗡嗡作响，他忽然读懂装甲车上的招魂幡：用《马可福音》文字重构的湘西赶尸咒，正在将全城百姓的魂魄秤量典当。
暴雨中的天津卫响起海关钟声，二十八个租界区同时升起血色孔明灯。文叔的瞳孔突然变成琥珀色，混血的特征在濒死时刻彻底显现。他咬碎含在舌底的千年尸丹，任由狂暴的尸气冲开任督二脉——这是师父留在他牙缝里的最后杀招。
当第一具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