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铜镜前，看着镜中一身凤冠霞帔的自己，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
"小姐，您今日真美。"丫鬟小翠一边为我整理裙摆，一边抹着眼泪，"太子殿下若是看到您这般模样，定会欢喜得紧。"

我抿唇轻笑，指尖轻轻抚过嫁衣上精致的凤凰刺绣。这件嫁衣是萧煜特意命人赶制的，用的是江南最好的云锦，绣娘们日夜赶工，才在婚期前完成。

"清欢。"

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我转过身，看到萧煜一身大红喜服，正含笑望着我。他生得极好，剑眉星目，鼻若悬胆，此刻眼中盛满柔情，更显得丰神俊朗。

"殿下怎么来了？"我嗔怪道，"按规矩，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。"

他大步走来，一把将我搂入怀中："我想你了。"

我靠在他胸膛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。这香气我太熟悉了，从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他，这味道就刻进了我的骨子里。

那一年，父亲带我入宫参加宫宴。我在御花园里迷了路，正不知所措时，遇到了正在练剑的萧煜。他一身白衣，剑光如雪，一招一式都透着凌厉。我看得入神，不小心踩到裙摆，摔倒在地。

他收剑走来，将我扶起，替我拍去裙上的尘土。我抬头看他，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，他眉眼如画，唇角含笑："你是沈将军的女儿？"

我点点头，他笑道："我叫萧煜，以后我护着你。"

从那以后，他真的护着我。我入宫读书，他日日来接；我习武受伤，他亲自为我上药；我贪玩受罚，他替我顶罪。十五岁那年，我在围场遇刺，他为我挡下一箭，我却在慌乱中替他挡了第二箭。

那一箭正中胸口，我昏迷了三天三夜。醒来时，他握着我的手，眼睛通红："清欢，等你及笄，我就娶你为妻。此生此世，我萧煜绝不负你。"

如今，我终于要成为他的妻了。

"清欢，"他松开我，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，"这是我母后留下的玉佩，她说要传给未来的儿媳。"

我接过锦盒，打开一看，是一块通体莹白的龙凤玉佩，玉质温润，雕工精细。我正要道谢，他却突然握住我的手："清欢，你可愿与我共饮一杯合卺酒？"

我怔住："现在？"

"现在。"他目光灼灼，"我想与你提前喝这杯酒，就当是我们私下的约定。"

我被他眼中的深情蛊惑，轻轻点头。他转身取来两个白玉杯，斟满酒，将其中一杯递给我。

我接过酒杯，与他手臂相交。酒香扑鼻，我却觉得这味道有些怪异，不像是宫中常用的合卺酒。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，我还是将酒杯凑到唇边。

就在我要饮下时，他突然开口："清欢，你可知道沈家为何会被满门抄斩？"

我的手一抖，酒洒了些许。三年前那场变故突然涌上心头，父亲、母亲、兄长，还有沈家上下三百余口，一夜之间全部殒命。若非我当时在宫中伴读，恐怕也难逃一劫。

"殿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个？"我强忍着心痛问道。

他松开交缠的手臂，后退一步，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："因为那是我做的。"

我手中的酒杯"啪"地掉在地上，碎成几片。酒水溅在我的嫁衣上，染出一片暗红。

"你说什么？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。

"沈家谋反，证据确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