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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夏第三次在同样的晨光中醒来时,终于确定自己被困在了6月18日。
枕边的手机显示7:23,床头摆着昨天刚买的矢车菊还在滴露,就连楼下包子铺飘来的茴香味都和前两天分毫不差。她赤脚踩上吱呀作响的木地板,窗外梧桐树影斑驳的弧度都与记忆重叠。
"这次要记得带伞。"她对着镜子扎马尾时喃喃自语。前两次被暴雨淋透的寒意仿佛还黏在皮肤上,可当她拉开抽屉,那把印着向日葵的雨伞依然静静躺在原位——这是时间循环最吊诡之处,物品不会随着记忆重置。
美术馆的玻璃穹顶在正午阳光下像颗巨大的水晶糖。林夏站在《星空》复制品前假装临摹,眼角余光却盯着三米外的青铜器展柜。昨天这时候,有个穿藏青色衬衫的男生在展柜前驻足了整整二十分钟。
当那个修长身影准时出现时,林夏的画笔在宣纸上洇出一片靛蓝。男生侧脸的轮廓像用碳笔勾勒的速写,鼻梁到下颌的线条干净利落。他举起单反相机的动作让袖口下滑,露出一截苍白手腕,上面缠着条褪色的红绳。
"你也发现了?"清冽的男声突然响起。林夏手一抖,画笔差点戳穿画纸。男生不知何时转过身来,镜片后的眼睛像冬夜里的星子,"这个饕餮纹爵杯,每次来看摆放角度都不一样。"
林夏的喉咙突然发干。前两次循环里,这个陌生人从未主动搭话。她瞥见对方相机屏幕上放大着的青铜器纹路,那些本该被氧化层覆盖的缝隙里,隐约透着机械齿轮的轮廓。
"我叫陆沉。"男生从背包夹层抽出一本笔记,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青铜器部件的分解图,"物理系研二,研究时空场畸变的。"他说这话时,食指无意识地摩挲腕间红绳,林夏注意到他虎口处有道月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