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则第九条:亥时若遇族人相救,当断其喉舌。"
我惊恐地发现族叔公捂住我嘴巴的手掌正在融化,蜡油般的血肉顺着指缝滴落,露出森森白骨。
镜廊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,八盏白灯笼次第亮起。
我这才看清那些铜镜背面都贴着黄符,朱砂绘制的符咒竟是用人血书写。
最靠近神龛的镜框上,还挂着去年失踪的表哥的工作证,塑封膜里他的证件照正在渗出黑色黏液。
"别看镜子!"族叔公残缺的手掌突然发力将我推向廊柱,布满霉斑的梁木突然裂开豁口,露出藏在其中的鎏金族谱。
泛着金属光泽的书页无风自动,我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光绪二十三年的祭品名录中,旁边配着工笔绘制的剜目图。
手机文档突然开始自动修订,原本的简体字在月光下扭曲成甲骨文。
那些刻在龟甲上的符号渗出鲜血,在我掌心汇聚成新的守则:"凡见轮回真相者,当自断双足封于祭坛之下。"
神龛下的青砖应声碎裂,数十双森白腿骨从地底伸出,脚踝上都系着褪色的电子表。
阿雯的尖笑从四面八方涌来,她腐烂的脸突然从族谱书页中浮出:"哥,你还没发现吗?"
她沾满泥浆的手指戳向光绪年间的族老画像,画中人蟒袍玉带的面容竟与我分毫不差,"每六十年,你都会亲手剜掉我的眼睛。"
铜镜碎片突然凌空飞起,水银镜面里映出民国二十三年的冬至夜。
我看见穿着中山装的"自己"正将匕首刺入少女胸口,而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孩,分明就是穿着月白旗袍的阿雯。
"叮——"
手机突然收到新消息,家族群里弹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。
民国装扮的族人们站在祠堂前合影,站在C位的青年戴着我的银框眼镜,怀里抱着双目流血的阿雯。
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