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废柴下山

“林阿九！你画的这是镇尸符还是招财符？僵尸见了都得给你塞红包！”

师父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，我缩着脖子瞄了眼桌上那张歪扭的符纸——朱砂糊成一团，勉强能看出个人形，就是脑袋上多画了三根毛。

“上次贴歪了，不也定住王寡妇家诈尸的公鸡了嘛…”我小声嘟囔，后脑勺立刻挨了一巴掌。

“公鸡？那是人家院里打鸣的母鸡！你贴完符它三天没下蛋！”师父气得山羊胡直翘，甩手扔给我个破布包，“滚去福寿村查诈尸案，办砸了就别回山门！”

我蹲在台阶上扒拉布包，大师兄嗑着瓜子路过，顺手往我怀里扔了把桃木剑。

剑柄的漆掉得斑斑驳驳，活像长了牛皮癣。

“师父说了，反正你也会搞砸，省点好东西。”大师兄吐出瓜子皮，精准糊在我脑门上。

我踹开义庄破门时，月亮正挂上槐树梢。霉味混着尸臭呛得我咳嗽，棺材板底下传来“吱呀”一声响。

“有怪莫怪，冤有头债有主…”我抖着手摸出符纸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幽幽一句：“这位道爷，买棺材送陪聊服务不？”

我差点把桃木剑捅进自己鼻孔。

棺材盖上蹲着个青面獠牙的小僵尸，脑门顶还粘着半片烂菜叶，正冲我咧嘴笑出一口黑牙。

“呔！何方妖孽！”我甩出镇尸符拍他脸上，黄纸“滋啦”冒了股青烟——然后轻飘飘滑下来了。

小僵尸伸出乌紫指甲戳了戳符纸，“道长的朱砂掺水了吧？贴得我头皮痒。”他翘着二郎腿，腐烂的官服下露出半截森白腿骨，“要不您换个地儿？我生前可是梨园名角儿，死了也得讲究个体面。”

我盯着手里掉漆的桃木剑，突然理解师父为什么让我来送死了。

“闭嘴！我乃茅山第七十二代亲传弟子！”我挥剑指着他鼻尖，“再不老实，道爷我…”

“您倒是捅啊。”小僵尸把脖子往剑锋上蹭，“往这儿扎，对咯！记得使点劲，我颈椎病三百年了正好治治。”

剑尖“咔嚓”戳在他喉结上——断了。

我和小僵尸大眼瞪小眼，他喉结上卡着半截桃木剑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。

“要不…”他慢吞吞拔出木刺，“我给您讲段单口相声抵债？僵尸为什么爱吃素？因为肉到嘴边就腐了～”

我抡起棺材板把他拍回棺材里，扣上铜锁才喘过气。

掌心黏糊糊的全是冷汗，这玩意居然不怕符咒？师父给的该不会是清明节地摊批发的冥币同款吧？

棺材里传来闷响：“道爷！我棺材本里还有半吊铜钱！都孝敬您！放我出来成不？”

我掀开条缝扔进去三张符，“再吵超度了你！”

“您这符纸保质期过了吧？我刚舔了一口，硌牙。”他从缝里塞出张泡发的黄纸，“要不我教您画？当年我给戏班子写招牌，那字儿可比您强多了……”

我忍无可忍掀开棺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