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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青青的尾巴尖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密集的哒哒声,青鳞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。队伍前方传来黏腻的啪嗒声,蚯蚓精爱丽斯正把一份档案拍在柜台上:"第38条规定!迁徙间隔不得少于三个月!"
"我蜕皮周期和供暖周期对不上。"竹青青把身份证贴在防弹玻璃上,照片里她的人形清冷素净,偏偏尾巴尖从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抹青鳞——去年拍照时正赶上春分蜕皮,妖管局AI识别系统当场发出"发现野生动物"的警报。
爱丽斯用半截身体缠住印章,黏液在迁移申请表上拖出长长的水痕:"上周给长白山人参精办签证,上上周处理西湖锦鲤精跃龙门工伤认定,现在又要给你盖章..."她圆滚滚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,"工作到好想死啊!"
竹青青还没来得及反应,只见寒光一闪。爱丽斯手握着美工刀,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切成两段。两条崭新的蚯蚓精从黏液里钻出来,左边那条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:"我是爱丽斯。"右边那条翘起不存在的兰花指:"人家是爱丽舞"
"现在有双倍效率了!"两条蚯蚓异口同声,翻飞着给文件盖章。竹青青看着新鲜出炉的东北通行证,突然庆幸冷血动物不会起鸡皮疙瘩。
零下三十度的哈尔滨街头,竹青青的尾巴在加绒旗袍里冻成冰棍。她缩在中央大街的俄式建筑屋檐下,看着对面宾馆霓虹灯牌闪烁"百年蛇宴"四个大字。三个醉汉勾肩搭背往店里走:"听说这儿的蛇胆酒特带劲!"
"这位姑娘要住房吗?"穿貂皮大衣的老板娘突然贴上来,狐疑地打量她过于单薄的秋装。竹青青的蛇信子捕捉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骚味——是只道行尚浅的狐狸精。
"我找冰雕展志愿者工作。"竹青青面不改色地撒谎,尾巴悄悄缠住供暖管道偷热能。老板娘忽然压低声音:"会展中心在招制冷工,说是要会控温的..."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竹青青发梢凝结的冰碴。
竹青青在冰雕工作室见到东北虎精时,对方正被冻梨卡住喉咙。这位身高两米的壮汉现了原形,黄黑相间的毛发抖得像蒲公英,爪子疯狂拍打胸脯。冰雕师傅们还以为他在表演行为艺术。
"张大嘴。"竹青青把尾巴尖捅进虎精嗓子眼,卷出个完整的冻梨。虎精变回人形擦着嘴嘟囔:"俺就尝尝本地特产..."
"建国后不许成精,更不许在人类面前现原形。"竹青青用蛇尾敲了敲工作室的《冰雕安全守则》,第三条赫然写着"禁止舔舐展品"。虎精的工牌在冰雾中晃荡:安全员·李大山。
深夜的松花江畔,竹青青盘踞在未完工的冰城堡里吞吐寒气。月光透过冰棱在她鳞片上折射出翡翠般的光泽,李大山抱着保温壶蹲在旁边:"你这制冷效果比液氮还好使。"
"变温动物的特质罢了,话说,在这边我总容易犯困。"竹青青的尾巴尖正在雕琢冰凤凰的尾羽,"你要是再偷吃冻梨..."
话音未落,冰城堡突然剧烈摇晃。二十米外的冰滑梯上,穿亮片羽绒服的锦鸡精正在自拍,五彩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