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在怀里，不肯松手。

保镖作势要挥棒，临近时又犹豫了，他扭头看季徊，欲言又止。

季徊沉声道：「砸！」

「嘭！」地一声，木棒砸在手臂。

我后退两步，捂着无力垂下的右手。

贝壳船碎了一地，再也看不出从前模样。

胸口猛地一滞，我跪坐在地，捂住唇重重咳出声。

彩色玻璃窗折射着光晕，一圈一圈，一晃一晃。

和季徊的影子纠缠在一起，像极了一场破碎的迷梦。

3

季徊八岁那年，是我们初见。

被我从海里捞出来时，他的眼里都是恨意。

「你是魔鬼吗？可以帮我杀了我讨厌的人吗？」

在这个极度排斥异类的世界里，天生白化症的季徊和我一样，也是被敌对的一员。

父母觉得他丢脸面，又生了一个健康的孩子。

他们给了他生命，却不给他爱。

「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？不过我是好鱼，我主张和平。」

我自愿成为季徊的守护者，跟他回了家，所有人再也伤不了他。

他依赖我，尊敬我，梦里喊的都是我的名字。

季徊知道我想大海，会不厌其烦地从海边捡回一枚又一枚奇光异彩的贝壳。

我笑着说:「阿徊这么好，我走的时候怕是会舍不得的。」

小家伙眨着白色的眼睫，语气诚挚。

「那我就造一艘大大的船，薇在海里自在地游，阿徊就在船上一辈子陪着薇，绝不让薇独自难过。」

他把这些贝壳黏在一起，做成一艘漂亮的贝壳船，送给了我。

名为心动的种子，在那一刻生根发芽。

随着季徊长大，他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权力，备受尊崇。

季徊成年那天，家族举行生日宴。

他的弟弟趁乱闯进我房间，他想袭击我，被我控制住。

「我恨哥哥夺走了父母的注意力，恨他霸占了属于我的东西！」

「他凭什么可以得到你这样强大的守护者，而我不行！」

我看着他和季徊如出一辙的脸，如出一辙的透着恨意的眸子。

伸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
「我不属于任何人。」

「擦擦鼻涕吧，羞羞。」

那天夜里，季徊醉醺醺地抱住我，哽咽。

「白薇，除了我，你还要去哪儿呢？」

「我不能没有你的。」

那晚稀里糊涂的，我们都失去了理智。

黑夜里，他抱紧我，一遍又一遍地执拗重复：「你是我的。」

「你只属于我。」

「你只属于我！」

第二天，我把护心麟做成项链，送给了季徊。

它代表着永不背叛，生死相随，是人鱼最忠诚的誓言。

因为爱上人类，我被大海诅咒失去力量，无法回到故乡。

季徊知道后，抱紧我，双眼通红。

「我发誓会保护薇一辈子，永远不让你失望难过。」

我们坐在夕阳下，看潮起潮落，海鸥啼鸣，以为那就是一辈子。

可随着时间流逝，一向排斥异类的人们，对我的恶意越发明显。

从前季徊还会对此疾言厉色，偏执地护着我。

直到那天，人们议论着人鱼邪恶，扬言要放火烧死我。

我跑到书房，季徊却连手上的文件都没放下。

他捏着眉心，语气不耐。

「有我在，谁能烧死你？」

「再说人鱼不是不老不死吗？你怕什么？」

我看着他，却怎么也看不清了。

他是不是也忘了，自己也曾经是被排斥的一员？

「你是我的爱人，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