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个杀猪匠。
巷子里人都说我是个老姑娘。
我笑他们不懂。
只因正郎允诺此次高中便迎我进门。
他归来时还有佳人在侧,他说那是路上捡的妹妹。
我心宽为办喜事剁了几天的猪肉,送去府上。
撞见他哄着怀里嗔怒的妹妹:「不要吃醋啦,她只是个杀猪的,我不娶她她还可以再等我十年。」
我悲痛欲绝,回去便传信给了城西那人:公子,我嫁。
1
得知梁生要回来,我高兴地一夜没怎么合眼。
一大早学着阿姐的样子挽起了发髻,描眉画眼一番,还插上了梁生亲自为我做的木钗。
阿姐见我伸手笨拙,无奈地帮我擦去脸颊的腮红。
「女为悦己者容,他要是真能娶你,阿姐也算放心了。」
说着为我调整着妆容。
可是等了半个晌午,都没见他的高头大马。
「水娘,别等了先去卫府送猪肉吧。」
我不情愿地憋着嘴,卖肉挣钱看来就是我的命了。
我刚把袖管挽起来,扛上猪肉,还没走过半条街。
便听到了街头那边出来的锣鼓声。
直觉告诉我那时梁生的车马。
我扛着猪肉,走也不是留也不是。
但是见他心切,我硬是扛着这猪肉冲了半个街。
呼哧呼哧地停住在他的高头大马前时,我终于看到了这个我朝思暮想的男人。
「梁生!」
我不顾顺着双鬓淌下的汗水,也不顾肩头的重量。
逆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。
只见梁生头戴状元帽,披红挂彩,胸前系着大大的红花。
他见我,微微蹙眉,还没等开口。
身后便传来娇弱女子的声音:「官人,她是谁?」
那女子微微探出头来,一双月眼镶嵌在胜雪的面庞,真是好看。
可是,她怎么会叫他官人?
还没等我问个清楚。
梁生便睥睨着我开了口:「她卖猪肉供我读书科考多年,如果可柔不嫌弃,可否准我娶她做平妻?」
2
平妻?为何我是平妻?
我如五雷轰顶一般。
站在这烈日当空的街头。
周围传来街坊邻居们的嘈嘈议论声。
「水娘这是错付了呀!」
「也不能怪梁生,天下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呢?」
「是呀是呀,你看水娘这幅扮相,活脱一个屠妇。」
「唉,咱们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,一个黄花大闺女,有几个十年。」
我上一次这样窘迫地看着梁生,还是几年前。
彼时他只是个没出路的穷书生。
父母双亡,靠着阿姐远嫁给的一点礼钱,独自在这封都生活。
一日,我顶着大日头在河边洗衣裳。
耳边传来阵阵好听的哨音,我寻摸半天找不见人影。
直到梁生掏出口袋里的冰糖朝我弹了过来。
我才在葱葱茏茏的树叶间看到这个吹着叶哨的少年。
星眉剑目,红唇皓齿,雪白面庞,甚是好看。
我看得出了神,他打趣道:「再看,可是要收银钱了。」
我尴尬地笑着,「那你在这树上作什么?」
他一个翻身,身手利落地从树上飞下。
拿出藏在身后的字画,摊开在我眼前。
「给姑娘作画啊,顺手提了首诗。」
「拿去不谢!」
我爹只是屠户,我从小身边除了杀不完的猪,没有别的。
更没男人为我作过画。
我高兴地不知伸哪只手,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。
接过字画仔细地端详起来。
画中女子娥眉香腮雪,弯腰在河中洗刷着一个猪头面皮。
我大字不识几个,哪看得懂这画中的造诣。
窘迫地低着头,支支吾吾:「梁生,这画……真好看。」
他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