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那是......"江离指着湖心。

　　一具青铜棺正缓缓浮出水面，棺盖上刻着我的生辰八字。但这一次，棺椁是打开的，里面空空如也。

　　我的后颈突然传来剧痛，刺青的齿轮开始转动。菩提系统的机械女声在脑海中响起：「检测到第4重禁制解除，记忆回廊开启。」

　　江离的天书突然燃烧起来，书页灰烬在空中组成一行字：

　　「月轮转生灭，万象皆刍狗。」

　　第四章 血砚诏

　　万象局的青铜电梯向下坠了十三分钟。

　　江离的佛珠在黑暗中泛着微光，映出电梯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。那些痕迹里嵌着暗红色结晶，像凝固的血琥珀。当电梯终于停稳时，我闻到了记忆深处的味道——铁锈混合着龙涎香。

　　"欢迎来到活死人墓。"江离的天书碎片悬浮成灯，"这里的藏书会吃人。"

　　防弹玻璃门向两侧滑开，扑面而来的是一声婴儿啼哭。三百米高的环形书架上，无数古籍在透明舱体内蠕动，它们的书页竟是某种生物薄膜，血管状的纹路在封面下跳动。

　　我们停在标注"癸亥"的黑色书架前。江离将天书按在识别器上，舱体内缓缓升起一方青铜砚台。砚中盛着的不是墨，是暗红色液体，表面浮着层油膜般的虹彩。

　　"这就是《永劫录》。"她戴上特制手套，"用你父亲的血做载体。"

　　砚台突然泛起涟漪，血珠跃起在空中组成文字。当我凑近细看时，那些血字突然炸开，在墙面投射出全息影像——正是父亲书房的手稿，其中一页画着青铜罗盘设计图，边角处写着我的生辰八字。

　　"小心！"江离突然拽着我后撤。

　　手稿投影突然渗出鲜血，在合金地面腐蚀出蜂窝状孔洞。血珠逆着重力攀上墙面，组成一幅密室杀人场景：男人跪在八卦阵中央，后背长出青铜鳞片，手中攥着的宣纸被血浸透。

　　我认出那个密室——秦淮河畔的"墨韵斋"，二十年前父亲常带我去买文房四宝。画面中的多宝阁第三层，还摆着我儿时打碎的青花笔洗。

　　江离的天书突然自动翻页："玄武区青云巷66号，命案发生时间：现在。"

　　我们撞开墨韵斋的木门时，血腥味惊飞了檐下的电子乌鸦。死者跪姿与投影完全一致，但后背的青铜鳞片已经蔓延到耳后。那些鳞片在警用探照灯下蠕动，发出类似齿轮咬合的细响。

　　"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。"我蹲下身，"但鳞片氧化程度显示生长周期至少十年。"

　　江离用镊子夹起死者手中的宣纸。血迹斑驳的纸上，父亲的字迹清晰可辨：「九章，你已死过三次」。纸角印着朱砂款识，正是万象局档案室的藏书章。

　　"这是陷阱。"我突然起身，"快退......"

　　多宝阁上的青花瓷突然炸裂，飞溅的碎片在空中重组，竟变成微型无人机群。它们尾部喷出青色火焰，在空中绘出八卦阵图。江离的天书碎片化作金钟罩将我们笼罩，无人机撞在屏障上，爆出掺着铜锈的绿色火焰。

　　"是磷铜粉！"我扯着江离扑向角落。金钟罩被腐蚀出破洞，一簇火焰擦过她的耳垂，烧焦的发丝间露出个奇怪的疤痕——形如青铜鼎纹。

　　死者后背的鳞片突然集体竖立，发出高频尖啸。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菩提系统弹出警告窗口：「检测到记忆回廊强制接入，是否启动防御协议？」

　　眼前的世界突然褪色。

　　等我恢复意识时，正站在永夜般的虚空。三面等身镜呈品字形将我包围，分别映着十五岁、三十岁和四十五岁的自己。年长的"我"西装革履，胸口别着万象局徽章；年轻的"我"浑身是血，手中攥着青铜罗盘。

　　"这是意识迷宫。"十五岁的我咧嘴冷笑，"我们当中只有一人能活着出去。"

　　西装革履的我突然拔枪射击，子弹穿透年轻我的眉心。血珠在虚空中凝结成青铜齿轮，被西装我胸前的徽章吸收。他转身将枪口对准我，眼中跳动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