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鳗显示的死亡时刻完全重合。

跨过老刀被斩首的残躯时，林晚在血泊里捡起半张烧焦的照片。那是三年前的天空城竣工典礼，站在市长身边的年轻程序员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，而背景里未完工的数据塔上，赫然垂落着宴会上见过的数据线丛林。

雨开始下了。酸蚀性的雨水冲刷着记忆棱镜表面的血污，林晚在废墟顶端仰头望去，数据塔的轮廓在雷暴云中若隐若现。她终于想起自己为何对凌晨00:00-00:05如此执着——那是意识直播系统每日进行记忆归档的死亡窗口。

"清除程序启动倒计时：47分28秒。"

棱镜的警告在颅骨内震颤，林晚咬开最后一支肾上腺素注射器。她知道这场暴雨会冲刷掉所有电子信号，也知道那些数据线连接的真相正在等待噬咬她的灵魂。

第三章：蜂巢之影

锈骨酒吧的地下拍卖场弥漫着神经兴奋剂的甜腻气息。林晚戴着全息面具穿过人群，记忆棱镜在袖管里发烫，像块烧红的烙铁。拍卖台上的量子牢笼里关着个城警义体，他的电子眼被挖去，裸露的神经接口上插着七枚不同制式的记忆芯片。

"第47号商品，新鲜出炉的城警记忆模块。"拍卖师敲了敲电子锤，机械手指在桌面敲出摩斯密码暗语：【蜂巢的狗在3点钟方向】。

林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她假装举牌叫价，袖中棱镜幽光扫过右侧立柱——三个戴乌鸦面具的身影正在调试记忆提取仪，仪器上的蜂巢标志泛着冷光。当拍卖师掀开黑布展示压轴拍品时，林晚的血液瞬间冻结：那是老刀被斩首的头颅，电子脑插着数据线，仍在神经性地抽搐。

"五百信用点。"林晚的嗓音经过变声器处理，沙哑如生锈齿轮。

整个拍卖场突然寂静。乌鸦面具们同时转头，记忆提取仪的红外射线在她胸口聚焦。林晚掀开面具的瞬间，老刀头颅的电子眼突然爆出强光——全息投影在拍卖场上空炸开，正是三年前天空城实验室的监控画面：

穿着白大褂的林晚正在输入终止代码，窗外未完工的数据塔垂下万千数据线。老刀带着安全局特勤队破门而入，却在举枪的瞬间被量子防御网切成碎块。画面最后定格在林晚坠出落地窗的瞬间，她后颈的追踪器闪着与现在相同的频率。

"清除程序启动。"乌鸦面具的声音合成器突然失效，露出沃克局长标志性的机械喉结，"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棱镜在你手里？"

林晚翻身跃上拍卖台，记忆棱镜刺入城警义体的神经接口。被激活的义体突然暴起，振金手指插进最近的乌鸦面具眼眶。整个地下空间陷入红蓝警光，她踩着倾倒的记忆提取仪跃向通风口，老刀头颅的数据线突然缠住她的脚踝。

"看看这个！"沃克扯开胸甲，机械胸腔里跳动着林晚熟悉的电子心脏——正是三年前她为父亲设计的原型机，"你以为清除的是罪恶？你清除的是人类进化的钥匙！"

记忆棱镜突然高频震动，林晚的视网膜上浮现数据塔的量子结构图。凌晨00:00-00:05的空白区段正在闪烁，那是整个系统的记忆回收通道。她扯断数据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