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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在野是被青砖地的凉意激醒的。
后颈还残留着图书馆空调的冷气,鼻腔里却突然灌满潮湿的竹叶香。她盯着绣金线的藕荷色裙摆愣了三秒,耳畔响起玉石相击的脆响。
"林师妹?"
抬头时正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眼睛。八岁男孩半跪在她身侧,发间银冠折射着碎金般的光,月白广袖拂过她手背时带起若有似无的药香。若不是他腰间悬着的那枚苍梧门令牌,林在野险些要以为自己在拍古装剧。
"这是哪?"她听见自己发出幼童特有的软糯嗓音。
"后山紫藤廊。"纪琛扶她起身的动作堪称温柔,指尖却始终离她衣袖半寸,"师妹方才说要看新孵的灵雀,走到此处突然晕厥。"
林在野盯着他腰间玉佩上"纪"字云纹,冷汗慢慢浸透里衣。这分明是她昨夜熬夜看完的那本《问鼎仙途》里,男主幼年时的随身信物。
"现在是太初几年?"她攥住男孩衣袖。
"太初三百二十七年。"纪琛垂眸整理被她抓皱的衣料,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,"师妹可是魇着了?要请医修来..."
"掌门是不是叫凌霄子?药峰首座是不是刚收了个天生剑骨的女弟子?"林在野越说语速越快,尾音都在发颤。
纪琛突然抬眼看她。
那种凝视让林在野想起实验室的扫描仪,冰冷精密得不像孩童该有的眼神。但转瞬他就弯起眼睛,
"掌门尊号岂可直呼?"他轻轻拂开她汗湿的手,"药峰上月确实收了位小师姐。"
林在野倒退两步撞上紫藤花架,淡紫色花瓣扑簌簌落满肩头。原著开篇就是太初三百二十七年,药峰首座云游带回天生剑骨的女主。而苍梧门上下都知道,纪琛七岁入门时只带了两样东西——刻着云纹的纪家玉佩,和永远挂在脸上的温柔假面。
"纪师兄…"她咽了下口水,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,于是陷入了难言的沉默。
花影在纪琛脸上晃了晃。他解下腰间水囊递过来,腕间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响:"师妹定是热糊涂了。"广袖滑落时,林在野瞥见他小臂内侧有道新鲜血痕,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。
远处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。
"在野!阿琛!"药童提着灯笼匆匆跑来,"首座让你们速回清心堂,东海送来的冰魄..."话音戛然而止。小药童惊恐地望着紫藤架下两个身影,灯笼"啪"地砸在地上。
林在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,发现自己右手指甲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如墨。
纪琛突然握住她的手,用广袖严严实实遮住那片诡异色泽:"师妹方才摔跤蹭到花汁了。"他转头对她笑,掌心却传来针尖抵住皮肤的刺痛,
"对吧?"
紫藤花在夜风里沙沙作响。林在野望着男孩眼底浮动的暗金色流光,突然想起原著某段描写——纪琛杀人前,瞳孔会泛起蛊毒发作时的鎏金异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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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心堂的烛火在夜风中摇曳,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林在野被纪琛牵着往前走,感觉他掌心的温度比常人低得多。药童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,脚步却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