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年的火场里，攥着半块被血浸透的桂花糕。

签字笔插进心脏般捅向纸张时，男人温热的掌心突然垫在文件下方。这个近乎包裹她右手的姿势，让钢笔尖戳穿他掌纹裂开道血口。

"别脏了公证材料。"他甩掉血珠的语气像在谈论天气，接过助理递来的热毛巾按在她颤抖的指尖，"下午两点，我要在民政局看到你涂斩男色口红。"

彩超室传来仪器启动的嗡鸣，林夏在玻璃反光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。那些被高利贷追着躲进集装箱的日夜，那些为五百块解剖费替医学生当活体模特的屈辱，此刻都化作协议末尾晕开的墨迹，一笔一画吃进纸纤维。

迈巴赫冲进民政局雨檐时激起三米高的水花，顾承洲把呛水的女人拽进怀里，湿透的衬衫下肌肉虬结。十八个机位的闪光灯瞬间亮如白昼，他指尖探进她后颈碎发用力一扯——假发套飞出去的刹那，林夏及腰的银紫色长发在暴雨中绽开成闪电。

"顾太太。"他咬着她耳骨低语，掌心死死扣住她后腰防止跌倒，"笑不出来就咬我脖子。"

钢印压上结婚证的照片时，林夏在眩晕中想起生物课学的铃兰毒素。这种植物用甜蜜香气诱杀昆虫时，花瓣也会因为自身毒液腐蚀而溃烂。就像此刻男人抚在她腰侧的手，温度透过蕾丝布料烫出经纬线，却在她瞥见结婚照底纹的防伪编码时骤然抽离——那串数字分明是弟弟住院号倒序排列。

新购置的顶楼复式飘着松节油气味，智能管家把林夏领到客房门口时，密码锁提示音念出"顾承洲挚爱之人居所"。推开门瞬间她撞见满墙的婚纱设计稿，每张右下角都签着苏蔓的名字，最新那幅新娘头纱用金线绣着"致永远不能相守的你"。

"走错了。"身后伸来的手臂擦着她耳畔拍在门框，顾承洲的呼吸带着威士忌的泥煤味。他腕表倒映着林夏苍白的脸，表盘内侧刻着模糊的"S.M"缩写，"你睡主卧。"

水床随着他的逼近泛起涟漪，林夏后退时踩到遥控器，按摩模式突然启动的震动让她跌进羽绒被堆。男人单手扯松领带，另一只手从床头柜抽出镣铐形状的智能手环："睡眠监测仪，你敢摘——"

"就赔十亿违约金？"她冷笑着主动扣上锁扣，金属搭扣咬住腕骨的脆响让他瞳孔骤缩，"顾总不如直接给我戴电子脚镣，毕竟金丝雀都是这么养的。"

夜风撞开未关严的落地窗，顾承洲在翻飞的窗帘后露出近乎暴怒的神情。他扯开三粒衬衫扣子，心口处陈年烧伤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："你以为我为什么选你？"突然按亮手机怼到她眼前，八年前福利院火灾的新闻照片里，逃生通道跪着个后背灼伤的小女孩，"这道月牙胎记——"

消防警报毫无征兆地炸响，林夏趁机抓起花瓶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