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贱婢而已,本宫是贵妃,烧了她!”
“不…不——”
一场大火淹没谢韶仪最后嘶喊,焚皮烧骨不及心口疼痛。
我不甘心,我绝不甘心!
“你!还不起来!耽误了活别想吃饭!”一阵刺痛从背后传来,谢韶仪猛然睁眼,却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大通铺!
“看什么看!还给我磨叽!”嬤嬤又一下鞭子,谢韶仪迅速咬紧下唇,被打的嘴唇咬破也不敢哼出声,忙起身穿鞋“现在就去”。
一出门,就有一股子臭气,没错,她的任务就是刷恭桶,皇帝的、贵妃的甚至打骂的嬤嬤的上完的恭桶也要她刷。
胃里没一点东西,一闻到那味谢韶仪就忍不住呕了一声,正巧被嬤嬤身边红人海棠瞧见“呦,咱辛者库还有这么娇贵的人?一点臭味都闻不得?这批可是长春宫的恭桶,让你刷是你的福气!”
眼看她手要抓上发髻要将自己按进去,谢韶仪将恭桶抬起来,海棠一个用力自己手插了进去。
“你…你敢戏耍我?信不信我…”
见她又要扑过来发疯,谢韶仪直接侧身,任她扑进了那洗刷池子。
那池子自然是洗刷恭桶用的,虽不浓稠,但足以让这位心比天高的宫女跳脚“你,你给我等着!”
“干什么!”嬤嬤甩着鞭子过来,闻见一声骚气捂住鼻子“闹什么!”
海棠扭捏着哭起来“嬤嬤,她把我推进粪坑里,是她…”
眼泪是个好东西,上辈子挨了一辈子打没学会,到死才幡然醒悟。不过,在辛者库,眼泪不一定有用。
“下贱东西!”鞭子刚扬起,就有一领头公公过来“哪位是夏欢?”
“是奴婢”。谢韶仪跪在地上,妥妥帖帖行了大礼,终于来了。
下个月是皇上生辰,嘉妃娘娘要给皇上弹一首南朝乐曲稚朝飞,只要再得皇上荣宠将成为后宫之主。
上一世她错以为嘉妃真心相待,一心一意教她弹琴,让这只野山雀做了皇后,最后反将自己烧死,这辈子,绝不可能。
她不要的东西,也不能便宜了别人!
延禧宫殿外。
“贵妃叫你直接进去,进去吧,夏欢姑娘”。
“公公,奴婢这一身臭味贸然进去怕是冲撞了娘娘,不如先在偏殿洗过”。
臭不臭公公最清楚,一路都离得远远的,他略有嫌弃的看了眼“去吧,别让娘娘等久了”。
“奴婢明白”。
偏殿。谢韶仪洗去一身污秽,刚换上衣服,转身就遇到一男子。
“你是谁?为何在这!”
那男子咂一声把门掩上,恨不得生扑过来“小娘子是新来的?之前没见过”。
她不认识,但绝不是延禧宫里的人,这座宫殿,谢韶仪进出过无数次,宫女太监的分管都清清楚楚,这个人,绝不是延禧宫的。
“我是娘娘叫来的,请公子让路”。
“娘娘?嘿嘿...”那狂徒摸了摸下巴“娘娘是叫你来服侍我的吧,美人儿~”
“公子可看清楚,奴婢是辛者库的,专门负责刷恭桶;若是公子不介意,奴婢愿意…”
“去去去,什么肮脏玩意”。那人看到推倒的屏风后一池子腌臜,扇了扇鼻子。
谢韶仪低头行礼“奴婢告退”。
出了门,她回望了一眼,后宫不许外男进入,嘉贵妃放这么一个无赖进来,绝不会是什么好事。
延禧宫正殿里。燃着雪中春信香,这款燃香本是谢韶仪所爱,现在却被冒名顶替之人偷了去,她眼里染上恨意。
“娘娘万安”。
鹅帐里一女子身姿窈窕,缓缓扇着扇子,再无其他人“下月皇上寿辰,本宫要奏稚朝飞,你来教本宫”。
“奴婢遵命”。
鹅帐缓缓分开,一红衣绸缎女子露面。这面容,十分熟悉,正是谢韶仪身边服侍数十年的贴身丫鬟。
她走下来,挑起地上人下巴“公主洗干净还是那么明艳动人,可惜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呢”。
“奴婢不明白娘娘说什么”。
“呦,撞傻了?”嘉妃如常抓着发髻往桌子上磕“本宫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,认清你自己的位置,若敢耍小心思,本宫定让你生不如死”。
熊熊烈焰在眼前呼啸而过,谢韶仪低眉“奴婢不敢”。
“不敢最好,来人,去把本宫的秋波琴拿来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