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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的寒风像淬毒的刀锋,割开我单薄的羊绒大衣。天台边缘的碎冰在鞋底发出细碎的呻吟,三十八层高空下,陆家嘴的霓虹灯海扭曲成流淌的银河。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出未婚夫陈铎最后的消息:【要陪重要客户,明早给你带福记生煎】——发送时间显示三小时前,定位却在公司地下车库。
"林小姐倒是挑了个好地方。"裹着貂皮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,香奈儿5号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她新做的水晶甲划过我颈侧,在翡翠吊坠上敲出诡异的颤音:"三十八层坠亡,验尸官会说是为情自杀。"
吊坠突然发烫,母亲临终前被血沫堵住的遗言在耳蜗深处炸响。我踉跄着后退,后腰撞上锈蚀的避雷针。远处外滩钟声开始倒数,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月光像把银梳,梳开女人眼底癫狂的杀意。
"陈铎说最喜欢我穿红裙的样子。"她撩开大衣露出猩红的裙摆,布料上沾着可疑的深色污渍,"不像你,永远死气沉沉的..."
尖细鞋跟突然踹向我的膝窝。求生本能让我抓住栏杆,半截身子已经悬空。呼啸的夜风灌进喉咙,我看见女人举起的手机镜头——她在直播我的死亡。
"要笑啊林念。"她涂着烂番茄色的嘴唇咧开,"观众就爱看漂亮女人破碎的样子。"
翡翠吊坠骤然爆发出灼痛,皮肤下仿佛有熔岩流动。女人突然惊恐后退,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正在以诡异的速度枯萎。我低头看见吊坠的翡翠内部,有鎏金色的星云在疯狂旋转。
破空声从头顶传来时,我嗅到雪松与硝烟混合的气息。黑色大衣的下摆像夜枭的羽翼掠过视野,男人戴着皮手套的手揽住我的腰,机械表盘折射出的蓝光在空气中撕开裂缝。我们坠入裂缝的瞬间,我听见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——她的红丝巾被量子乱流绞成血雾,在月光下绽成转瞬即逝的曼珠沙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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