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双靴子停在了他面前。

来人对他说：“我知道你是何人？”

那人便是今天白日里冒充老神仙，而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的小厮。

“堂堂国师之子，来这山上求道，我知道你父亲对你寄予厚望，望你一举成功，助你父亲在朝野之中站稳脚跟。”

小厮简简单单一句话，将旗云的身份来意说了个清楚。

方才还有些睡意朦胧的旗云，顿时困意全无。

“就算知道我的身份，但我是老神仙亲自挑选留下的，你又倒如何？”

“自然，你的身份如何并不会妨碍你成为老神仙的徒弟，但是你却可知，你们三人中，其实仅有一人能真正得到老神仙的传术？”

比起方才所说，小厮的这几句话却更如一道利箭，射中了旗云的命门。

但此刻，旗云唯有不动声色：

“这事情如何，现是全凭你一张嘴，你说选一人便是一人，教我如何信你？”

小厮见旗云对他的话表示怀疑，却也不急：

“我也本是来此求取术法之人，只可惜资质不够，老神仙一直未能将我收为徒弟，但是老神仙又缺一差遣之人，便将我留了下来。我虽于你无师兄之实，但确实是比你更早跟随在老神仙身边。”

“那你今日找我，又所谓何事？”

无论小厮有何算计，但无可否认，旗云等人在此周山上，仅有这小厮向他们传达老神仙之意。

“自然是找你合作的。”

小厮笑着看向旗云，面目极力展现和善之色。

“哦，如何合作？”

旗云听小厮如此说，方升起的焦虑，反倒消减不少。既然，此人是来求合作，那自己手上必定也有他想要的筹码。

“传说国师可窥探天意，当今圣上能取下这江山，对国师的本事多有依仗。但是……”

小厮说到此处顿了片刻。

“但是，我又听说，随着国师年龄渐长，他的本事却是越来越不灵光了。所以，他需要新的能力来维持自己在朝中的地位。”

“你究竟是什么人？”

旗云心下一惊，此等机密之事，此人究竟是如何知晓。

“我在老神仙身边待久了，自然能知道一些普通人不会轻易知道的事。但你放心，这正是我选择你的原因。你即是国师之子，继承其血脉，又被老神仙选中，那你定然先天资质过人。应是这三人中最有可能被传术之人。”

小厮并未正面回答，言语间反倒多了些奉承之意。

“既然如此，那我又要你作甚？”

旗云盯着眼前之人，此人身份可疑，心下自然是不信任的。

“那万一呢？”小厮答。

5

即是必须万无一失完成的事，那便必须有万无一失的把握。

是的，万一呢？

事情总有意外，即使与蛇共舞，但对成事多一重保障，那便也未尝不可。

“与我合作，可保你万无一失。”

小厮笃定地看着旗云，未再做多言。

“老神仙此前交代于我，让你们在周山先行清修三年，以除尘世之气，而他也将在这三年时间内闭关修行。今日你们偷偷跟踪于我，也看到了此处并没有老神仙。”

小厮似是解释，“但显然，屋里之人，现已失了耐心。”

“现在，事已至此，你当如何？”

其实小厮的谎言十分拙劣，冒充老神仙的事早晚会被铠武戳破。

“我自有办法。”言罢，小厮便欲离去。

但他的身后却传来旗云的质问：“珍珑之死，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我只能说并非是我所做。”小厮并未回头。

“那是谁？”旗云继又试探。

但此次，却是无人作答。

旗云回到屋内，借着窗外的月光，看到铠武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卧于床榻。

但当旗云轻声躺下时，却未发现，一双黑色的眸子却在这月光里缓缓睁开。

铠武双眼闪着精光，但是身体却依旧未动，甚至就连眼珠都未转动，仅过片刻，那双眼便又闭了起来。

这看似静谧的一室，却流动着各怀鬼胎的暗流。

天色微亮，铠武便起身离开房间。

窗外的布谷鸟啼叫不止，他不能再拖延，必须去见一见来人。

“舟将军，不知陛下是否安好。”

来人选的地方很适合隐藏踪迹，是离开茅草屋颇有些距离的一块矮崖，地势凹陷，不易被人察觉。

“怎么，有我在，难道还需你担心陛下的安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