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玻璃门突然被狂风吹开，暴雨卷着槐花冲进来。我在收拾满地狼藉时，"无意间"碰倒陈雪柔的坤包。蓝色笔记本滑出的瞬间，她扑过来的样子像极了护食的鬣狗。但我更快地抽走夹在其中的购物小票——仁和堂的机打票据上，客户签名栏赫然是舅舅的名字，日期却是昨天。
"表姐真是孝顺。"我把小票塞回她颤抖的掌心，"给舅舅买补品还特意换包装。"她指甲掐进真皮手包，新做的水晶钻崩落在地，滚进排水沟消失不见。
母亲端来姜茶时，我们正站在满地槐花里对峙。陈雪柔突然轻笑出声："晴晴长大了。"她抿了口茶，在杯沿留下猩红唇印，"可惜有些事，小孩子还是别插手的好。"
她踩着积水离去时，我盯着橱窗倒影里的自己。十八岁的身体裹在宽大校服里，眼睛却烧着二十八岁的火焰。储物柜深处，铁盒中的账本正在黑暗里沉睡，而我的手机存储卡里，已经埋好点燃引信的火种。
第四章
医院走廊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，我盯着母亲化验单上"子宫肌瘤"四个字，指甲在塑料椅上刮出细碎白痕。前世那份诊断书上的"宫颈癌Ⅱ期"曾怎样撕裂我们的人生，此刻化作掌心的汗渍，在纸张边缘晕开浅灰色云团。
"良性。"戴金丝眼镜的主任医师敲了敲片子，"不过肿瘤位置压迫血管，建议尽快手术。"他身后的挂钟指向三点十分，秒针跳动声突然与记忆重叠——那是我在ICU病房签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刻。
陈雪柔的香水味混着碘伏气息飘来时，我正把手术同意书折成纸船。她新烫的卷发垂在母亲肩头，像条温柔的毒蛇："小姨别担心费用，我那里有二十万..."尾音淹没在CT片沙沙的翻动声里，我抬头看见她嵌着水钻的假睫毛轻颤，如同蜘蛛抖落晨露。
"谢谢表姐。"我突然伸手握住她戴潘多拉手链的腕子，"听说仁和堂最近被药监局抽查了？"她脉搏在指尖下骤然加快，像只受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