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。”

　　老李说的是铁匠铺老板，我是入京投奔他的小辈，这一次就是想来碰碰运气，万一自己真的被选上了，也算是一条出路。

　　送走了王义，我回到他给我安排的榻上休息。

　　这小半月都是在路上，真正意义上的睡着也不过是来到长安的当天，和老李碰面后回到客栈睡了个昏天暗地，直到今日晌午才迷迷糊糊醒过来，也庆幸自己没有耽误下午和老李会面的时间。

　　如今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，闭上眼脑子里不停的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，等到自己睁开眼时已是次日寅时。

　　选拔安排在今日辰时三刻，趁着时间尚早我起身到屋外练起师傅教给我的基本功，待到王义前来带我去往选拔场时，瞧见的，正是我在院中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倒吊练武，睨了我一眼，道：“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你这般一腔热血的人，只怕到最后，你也会如那些人一般，吃人不吐骨头。”

　　起初我并不懂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，直道后来才知道，在一个内忧不休的国家，总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缝缝补补，可到最后，这群人爬到山顶，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，热情散尽，心中的光熄灭，他们也被这个国家同化。

　　选拔为期三天，战至最后的十人，才有资格竞选盛安公主的贴身侍卫。

　　黄昏时刻。

　　我抱着比赛中受伤脱臼的左手臂会到了房间里，王义端坐在桌旁，手里攥着一瓶白色的陶瓷药瓶，见我推开房门，视线落在我脱臼的手臂上不发一言，只是径直走上前，将药瓶塞我手里，抬手抚上左肩，细细的察看一番，“咔哒”一声，在我震惊的神情中脱臼的手臂已经被接上。

　　“谢……”

　　“不必。”

　　感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王义打断，他冷着一张脸，出了院子。

　　这人……当真是奇怪。

　　我没有再继续想，我现在唯一的目标，只有一个——竞选成功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此后的两天，我都是拖着一身的伤回到王义的住处。

　　而王义也总是和第一日一样，替我上药疗伤，除此之外，在和他聊天中，我知晓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。

　　王义，陇郡人氏，今年不过二十三，却已入禁军五年之久，但不知为何仍旧是一个小小的教头一职。

　　“王大哥。”

　　明天就是盛安公主前来挑选侍卫的日子，我便是其中之一，明日无论是否竞选成功，都要离开皇宫前往盛安公主府，我急忙叫住替我上完药，准备离开的王义，说：“你比我年长，便自主唤你一声大哥，王大哥是我来这京城认识的第一个人，这几日也多亏了王大哥的帮衬，我才能……”

　　“程泽，出了这宫门就不要再想其它的了，这世道好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。”王义说这句话时，神情、语气都十分平静，就好似这话，他说过了成千上万次。

　　“王大哥……”

　　“你也不必如此叫我，明日过后，你我再无瓜葛，你做你的侍卫，我谋我的求生道。”

　　“这腐败的王朝，哪还有生路可言？”我低喃道。

　　3

　　次日一早，我便和其余的九人一道出了皇宫前往坐落在东城的盛安公主府，虽说十人都会留在盛安公主府做侍卫，可贴身侍卫只有一个，这也是我能够接触到辰轩内部最好的地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