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凸起淡青血管,刀刃切入树皮时渗出琥珀色的泪。"刻太深会伤到形成层。"他说这话时,雨点正砸在瓦片上奏响三味线。
"等它开花的时候..."我往树坑里填土,却看见明川把刻刀扎进掌心。血珠渗进树根时他笑得像被雨淋湿的流浪猫:"这样它就带着我们的血长大。
后来每当我给樱树浇水,总觉得那两个名字正沿着木质纤维悄悄生长。就像明川总在我睡着后,偷偷把拼图缺角补进正确的位置;就像他总记得在我被噩梦惊醒的深夜,往阁楼门缝里塞一包晒干的薰衣草。
2007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,窗玻璃上结着蛛网状的冰花。珐琅锅里的奶油蘑菇汤第八次沸腾时,我往汤里撒了第三把迷迭香——明川总说这个味道像被阳光晒透的松针。墙上的胡桃木挂钟指向六点十七分,秒针颤抖着碾碎时间。书包暗袋里的樱花胸针硌着大腿,银质花瓣上还沾着天井里那株樱树的花粉。
阁楼地板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。我数着楼梯上第十三个虫蛀的孔洞往上爬,发现明川蜷在父亲旧书堆里。泛黄的《本草纲目》摊开在"乌头"那页,他用红笔把"剧毒"二字圈成了血月亮。墙角散落的报纸刊登着父亲出席慈善晚宴的照片,日期都是去年冬天。
"医生说睡前喝热牛奶..."我把马克杯放在积灰的窗台上,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。他指尖的温度让我想起九年前那个抱着饼干盒的傍晚,只是现在他指甲缝里嵌着新闻纸的铅灰色。
玄关传来门锁转动的金属呻吟时,蘑菇汤正漾起第九个气泡。明川的数学笔记还摊在餐桌上,最后一道几何题的解线突然被重物倒地的闷响扯断。五斗柜上的青瓷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