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诡异，干笑两声，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。

“砰。”

门一关，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。

桑清许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：“当年的事，你早就知道了？”

乔知隐却淡淡岔开话题：“找我什么事？”

又是这样，对那些过闭口不言。

以前，桑清许开解自己都是误会，乔知隐什么都不知道，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。

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……

桑清许胸口急促起伏。

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，她吃痛回神。

过去无法更改。

因果循环，这是自己该受着的。

以后……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。

桑清许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，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。

再开口时，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：“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。”

乔知隐翻开，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：“腹腔镜手术，你自己也能做。”

桑清许语气诚恳：“患者年事已高，还有其他基础疾病，加上你，成功率会更高。”

闻言，乔知隐久久没说话。

沉默中，桑清许惴惴难安。

直到他点头：“病例留下，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。”

桑清许这才松了口气：“谢谢！”

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。

乔知隐主刀，桑清许作为一助进行配合。

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。

一直到术后清查，桑清许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乔知隐，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。

那时的实操课上，两人是固定搭档，每每有比赛，一定是第一。

而每次完成时，乔知隐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，朝她露出笑容来。

但这次，别说笑了，除了必要的交流，乔知隐甚至没多看她一眼。

“清查无误，可以出去了。”

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，乔知隐率先转身走出去。

桑清许跟在他身后，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，才出声。

“谢谢。”

乔知隐头也没回：“不必，也不是为了你。”

桑清许脚步一滞，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。

她其实很想问乔知隐：“有必要这样吗？”

但终究还是沉默。

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：“主任找你了吗？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，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，你去吗？”

桑清许脑中闪过乔知隐冷漠的眼睛，点头：“去。”

也许看不到乔知隐，她才能静下心来，做出个决定。

医疗队明天才出发。

出发之前，桑清许回家看了眼父亲。

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，桑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。

饭桌上，桑父看着明显不开心的桑清许，犹豫开口：“心心，我听人说姓乔的那小子回来了，还在你们医院？”

“你们两个……”

桑清许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，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：“都过去了，现在就是同事。”

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，岔开话题：“明天我就走了，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桑父见她不愿谈，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。

这天，桑清许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。

……

时间一晃而过，出发这天是个阴天。

桑清许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，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。

她快步走上去，寻找着空位。

一抬头，身体瞬间僵住。

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，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乔知隐！

第6章

桑清许来得晚，除了乔知隐身旁，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。

她站在过道上犹豫，直到司机催促：“快坐下系好安全带，要发车了！”

桑清许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。

乔知隐靠着窗户闭眼假寐，对她的到来仿若未觉。

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。

桑清许整个人紧绷着，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，尽量避免碰到乔知隐。

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。

他睡颜柔和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。

桑清许怔怔望着，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。

那时候，乔知隐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她的手，没放开过。

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，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。

他们去了邻市的海边，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。

他们穿过街头巷尾，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，拥吻……

“桑清许。”

乔知隐冷凝的声音乍响。

桑清许猛地回神，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，里面一片冰冷。

“下车。”

犹如一场大梦初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