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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开了,又被轻轻关上。
怎么说呢,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,刚冲上云霄,下一秒就跌入谷底,还是脸着地的那种。
我回到家,陆泽端坐在餐桌前,桌上的饭菜原封未动,热气早已消散。
他抬头看我,脸上堆起关切:“晚晚,你去哪儿了?打电话也不接。”
我盯着他,那笑容,熟稔又陌生。像一张精心绘制的面具,掩盖着底下的丑陋。
记得网上曾有个问答,“如何看待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?”
高赞回答是:远离,越远越好。
以前我觉得这回答太绝对,现在想想,是我太天真。
我攥紧了手里的药袋,没吭声,径直走向卧室。
“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,是不是不舒服?”陆泽跟上来,手伸向我的额头。
我下意识地侧身避开,自顾自地脱下外套,挂在衣架上。动作很慢,很轻,每一个细微的摩擦声都像是在嘲笑我的迟钝。
卧室的床头柜上,还摆着我们的婚纱照。照片里,我笑靥如花,依偎在他怀里,幸福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。
有人说,婚姻是爱情的坟墓。我曾经嗤之以鼻,现在却深信不疑。
只不过,我的坟墓里,埋葬的不仅仅是爱情,还有我可笑的天真和愚蠢。
我躺在床上,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。药袋被我压在枕头下,硌得我生疼。
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,一幕幕回放着医生的话:“孕酮偏低,有先兆流产迹象。”
还有陆泽的声音,温柔又残忍:“乖,别哭了,孩子?怎么可能有孩子……”
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,像两把锋利的刀,一把插在我的肚子上,一把插在我的心上。
陆泽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,无非是些工作上的琐事,家长里短的关心。
他越是表现得体贴入微,我越觉得反胃。
那种感觉,怎么形容呢?就像是吃了苍蝇,还是那种刚从垃圾堆里飞出来的,带着腐烂的味道,恶心得你想把胃都吐出来。
“晚晚,你到底怎么了?”陆泽的声音终于带了一丝不耐烦。
我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林晚,现在还不是时候,你必须忍。
陆泽见我没有搭理他,自讨没趣,悻悻地走出了卧室。
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,点开浏览器,在搜索框里输入:“婚内出轨如何取证”、“孕期离婚财产如何分割”、“先兆流产如何保胎”……
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条,像一张张密密麻麻的网,将我牢牢困住,让我动弹不得。
屏幕的光映在我的脸上,忽明忽暗。
曾经以为“退一步海阔天空”是豁达,现在才知道,这不过是战略性撤退。
毕竟,跟狗对咬,赢了也是一身腥,不如一棒子打死,干净利落。
我找到闺蜜的微信,犹豫片刻,还是发了条消息:“王大律师,忙吗?有点事想咨询你。”
消息发出去后,我把手机扣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发呆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闺蜜很快回复:“哟,稀客啊!林大小姐,什么风把你吹来了?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”
我苦笑,删删改改,尽量用最简洁的语言,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。
闺蜜:“你先别冲动,这事儿急不得,得从长计议。”
闺蜜:“我帮你查查相关案例,整理一下思路,你等我消息。”
闺蜜:“明天有空吗?见面详谈。”
我:“好,谢谢。”
我放下手机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个千斤重担。
陆泽还在外面,不知道在干什么。我起身,走到门口,耳朵贴在门上,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客厅里静悄悄的,只有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,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。
我轻轻打开门,探出头,看到陆泽坐在沙发上,手里拿着手机,似乎在跟人聊天。他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,那笑容,甜蜜又刺眼。
我退回房间,关上门,背靠着门板,浑身无力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
我必须尽快行动,我要让陆泽和苏晴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,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。
曾经以为,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活得比他更精彩。
现在我觉得这回答太肤浅了。
真正的报复,是让他一无所有,让他痛不欲生,让他悔不当初。
我走到梳妆台前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,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。
我打开抽屉,拿出一支口红,在镜子上用力写下两个字:“复仇”。
鲜红的字迹,像干涸的血迹,触目惊心,又带着一丝决绝。
我放下口红,转身回到床上,蜷缩成一团,把自己埋进被子里。
现在的我,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,躲在阴暗的角落里,默默舔舐着自己的伤口,积蓄着力量,等待着反击的那一刻。
第4章
夜幕沉沉,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,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些许黑暗。陆泽翻身,手臂搭上我的腰,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,带着某种渴望。
我僵硬着,像一块木头。
“我今天有点累,不太舒服。”
陆泽的动作停顿。
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他撑起身子,语气里掺杂着关切和失落。
“没什么,就是……有点累。”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,但还是泄露出一丝颤抖。
陆泽盯着我看了几秒,黑暗中,他的眼神晦暗不明。最终,他还是收回了手,翻身躺平,背对着我。
“睡吧。”他闷闷地说。
墙上的挂钟,时针艰难地爬过十二点。
陆泽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,他睡熟了。
我轻手轻脚地下床,从他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他的手机。解锁,输入密码——他的生日,一串我烂熟于心的数字。
屏幕亮起,微信置顶的聊天框,头像是一个女人的侧脸,长发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