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落甲缝间的毒箭,"本官亲自来砸!"
——
二
子时的苏家染坊透着诡谲的蓝。
苏挽墨转动织机下的太极鱼,地道在轧轧声中显现。潮湿的台阶通向地宫,三百六十五盏人鱼膏灯照得四壁生辉。
"小姐真要重启‘千机阵’?"锦瑟抱着鎏金手炉发抖。
她们面前是十丈高的青铜树,枝桠间悬挂着未完工的机关凤凰,其羽翼用十万枚精钢鳞片缀成。
苏挽墨的义肢插入树干机关:"百鸟朝凤锦需引百禽精魄入绣,但自三年前天工九脉断绝..."
齿轮咬合声淹没了后半句,青铜树突然震颤,凤凰左眼亮起红光,映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《天工开物》残卷。
锦瑟突然指着某处尖叫。
在"水利篇"残页旁,赫然钉着只机关信鸽——那是墨家最高级别的血书传讯,鸽喙还滴着朱砂。
苏挽墨拆开鸽腹铜管时,玄铁义肢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素帛上是师叔凌晏如的字迹,用硝石混着血写的:
「偃师盟破楼兰地宫,得公输盘遗稿。腊月初八,蒸汽舰抵泉州港。」
血书下方压着半张海图,标注着红圈的港口旁,画着艘冒着黑烟的巨舰轮廓。最刺目的是舰首徽记——齿轮咬合着十字弩,正是宇文拓的族徽。
"备船。"
苏挽墨扯断缠在机关凤爪上的丝线,"去泉州。"
"可太后的寿礼..."
"百鸟朝凤锦要活禽精魄。"她突然挥袖击碎壁灯,飞溅的火星中浮现出星图,"泉州港有迦楼罗,佛经说这种金翅鸟以龙为食。"
锦瑟突然明白过来:"小姐要用迦楼罗魂魄代替百禽?但那是西域..."
"所以需要阿史那隼。"
苏挽墨按动机关,青铜树顶降下幅巨大的机扩舆图,"三年前他在敦煌用飞天木鸢换走我半卷《开物》,如今该还债了。"
地道突然传来机括暴响,苏挽墨旋身甩出义肢中的钩锁。
但来袭者比她更快,寒光闪过,十六重铁闸轰然坠落,将锦瑟隔绝在外。
"墨家机关,果然精妙。"
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,手中弯刀映着蓝焰,"可惜过时了。"
苏挽墨冷笑,靴尖轻点地面。霎时千百根蚕丝从梁柱迸射,却在触及黑衣人时纷纷断裂——那些丝线切口焦黑,竟是被高热熔断。
"西洋火器?"
她终于变色。
黑衣人掀开面罩,露出布满蒸汽管道的半张金属脸:"宇文尚书让我带句话。"他的声音带着齿轮转动的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