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安城的春天总是来得格外早。

沈明远站在书斋的窗前，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春雨。雨丝细密如织，将远处的青山笼在一片朦胧之中。他轻轻叹了口气，转身回到书案前，案上摊开的《诗经》已经泛黄，书页间还夹着一朵干枯的桃花。

"公子，该用膳了。"书童阿福在门外轻声唤道。

沈明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，这才惊觉已是晌午。他起身推开房门，一阵湿润的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。这香气清冽中带着一丝甜腻，与寻常花香大不相同，让他不由得驻足细嗅。

"阿福，你可闻到什么香味？"

书童茫然地摇摇头："公子说笑了，这雨天哪来的花香？"

沈明远却觉得那香气越发浓郁，仿佛在召唤着他。他随手抓起一把油纸伞，循着香气向外走去。阿福在身后焦急地喊着，他却充耳不闻。

雨中的青石板路泛着水光，沈明远的布鞋很快就被打湿了。他沿着城郊的小径一路向北，穿过一片桃林，香气愈发浓烈。忽然，他的脚步顿住了。

前方的桃树下，立着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。她撑着一把青竹伞，伞面绘着几枝含苞待放的白梅。雨水顺着伞骨滑落，在她周身形成一道晶莹的水帘。最令人惊异的是，那些雨滴在即将落到她身上时，竟化作细小的水珠，在空中盘旋片刻，才轻轻落下。

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，缓缓转过身来。

沈明远只觉得呼吸一滞。那是一张怎样惊心动魄的面容啊！眉如远山含黛，眼若秋水横波，唇不点而朱，肤若凝脂。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睛，瞳孔深处似乎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，像是阳光穿透琥珀时的色泽。

"这位公子，可是迷路了？"女子开口，声音清泠如泉水击石。

沈明远这才回过神来，慌忙拱手行礼："在下沈明远，冒昧打扰姑娘。只是......"他顿了顿，"不知姑娘可曾闻到一股异香？"

女子闻言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。她轻轻抬起左手，掌心向上，一滴雨水恰好落在她的掌心。那滴水珠在她掌心滚动，竟渐渐凝成一朵晶莹剔透的花。

"公子说的，可是这个味道？"她将掌心递到沈明远面前。

沈明远凑近细看，那朵水花散发着与方才一模一样的香气。他惊讶地发现，这香气竟是从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，仿佛她整个人都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。

"在下唐突了。"沈明远后退一步，"不知姑娘芳名？"

"我姓花，单名一个瑶字。"女子收起掌心，那朵水花瞬间消散在空气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