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度..."

防空警报就在这时撕裂夜空。不是警用笛声，而是广场舞大妈们改造的预警系统——十二台低音炮同时播放着采样过的警报声。众人抬头望去，漆黑的夜空中，三架墨绿色运输机正掠过城市天际线，机腹闪烁着诡异的幽蓝频闪灯。

"直-20改装的医疗运输机，"陆骁眯起眼睛，"他们在转移重点目标。"他退役前在西南战区见过这种特殊涂装，机舱里通常载着病毒样本或核专家。

李燃突然想起支付系统里那个央行数字签名。怀里的X9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，三天来首次收到推送：「临江新区管委会紧急通告：寒潮预警升级为红色...」

防空洞地图是在老年活动室的象棋盘背面发现的。当李燃用紫外线灯扫描楚河汉界的位置时，那些看似磨损的划痕突然显现出等高线图——某个地下设施的平面图与核辐射标志重叠。

"这是七十年代的人防工程，"苏梅的指尖在地图上滑动，"但这里..."她停在一处用红铅笔画圈的位置，"去年市政规划里没有这个区域。"

陆骁正在给发电机加装防盗装置。他用消防水带编织成压力触发网，任何超过四十公斤的物体靠近都会引发汽笛报警。这个设计借鉴了边境雷区的反步兵装置，只是把破片换成了声波攻击。

"李工！"赵明宇抱着笔记本冲进来，屏幕上是快付通系统的底层日志，"乱码开始规律性重复了！"年轻人兴奋地指着波形图，"每十七分钟出现一次，像是...像是某种载波信号！"

地下车库的冰柜突然集体发出嗡鸣。温度监测仪显示，所有冷藏设备正在经历周期性功率波动。李燃抓起万用表冲向配电箱，发现电流波动与手机信号强度完全同步。

"他们在用移动基站传递信息！"李燃的镜片反射着乱跳的数据流。X9手机突然自动亮起，屏幕上滚过成串莫尔斯电码。当他本能地按下录音键时，设备却开始发烫，仿佛有某种能量在强行突破屏障。

苏梅的平板电脑突然黑屏，再亮起时浮现出血红色倒计时：71:59:59。几乎同时，所有开启状态的电子设备都开始显示同样的数字。广场舞大妈的音响系统突然爆出尖锐的蜂鸣，十二台低音炮接续奏响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的变调版本。

陆骁突然按住太阳穴。他后颈处的旧伤疤开始发烫——那是五年前境外任务留下的弹片擦痕，此刻却像被烙铁灼烧。当他的军用望远镜对准夜空时，云层深处有银白色飞行器一闪而过，尾迹带着诡异的磷光。

"不是民航航线..."他喃喃道。记忆库里检索出某个绝密档案中的描述：高超音速飞行器的电离尾迹。但这句话被他咬碎在牙关里，化作嘴角溢出的血丝。

李燃终于破译出那段莫尔斯电码。当他将译文写在冻僵的掌心时，X9手机突然迸出电火花，烧焦的芯片味弥漫在车库里。掌心的字迹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：

【克莱因防线已激活 全体人员就地避难 倒计时结束前禁止...】

后半句被某种力量粗暴抹去，就像有只看不见的橡皮擦正在蹂躏现实。苏梅的党徽突然脱落，露出底下微型电路板的闪光。她怔怔地看着这个佩戴了二十年的徽章，第一次发现它内置的定位芯片正在疯狂闪烁。

地面开始震颤。不是地震，而是某种次声波引发的共振。未来城七号楼的钢架结构发出哀鸣，积雪成吨坠落。当陆骁拽着众人扑向承重柱时，他们看见西北方向升起六道幽蓝光柱，在云层上投射出巨大的全息倒计时。

鲜达超市的废墟里，最后一块完好的电子价签突然亮起，血红的数字在寒夜中跳动：

71:59:58

第二章 冷光纪元

倒计时悬浮在云层之上的第七个小时，临江新区的温度降到了-25℃。苏梅站在社区服务中心的屋顶，军用望远镜里映出六道贯穿天地的幽蓝光柱。这些直径超过百米的光束从三十公里外的工业区升起，在电离层投射出的全息数字精确到毫秒：71:32:17:43

"和所有电子设备同步。"她呵了口气暖着冻僵的手指，羊绒大衣内袋里的党徽持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