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古村咒影:宿命的血祭与救赎

  

我裹紧冲锋衣缩在火塘边,老式铜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。村长往炭盆里扔了块松木,火星子噼啪炸开,在潮湿的空气中转瞬即逝。

"后生,喝完这壶茶就回镇上去。"老人布满裂口的手指摩挲着搪瓷杯,"老宅拍不得。"

我瞄了眼窗外的三层木楼。飞檐翘角隐在暮色里,檐角铜铃锈得发黑,风过时却丁零作响。三天前我在县档案馆翻到张民国照片,这座吊脚楼门楣上悬着块"节孝流芳"的牌匾,如今只剩半截蛀空的木头。

"您看我这设备都架好了。"我掏出香烟递过去,"就拍点空镜,绝对不碰里头的物件。"

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佝偻的脊背弯成一张弓。火光照亮他后颈一块铜钱大小的青斑,边缘泛着诡异的靛蓝色。我盯着那块斑痕,想起中午在村口老槐树上看到的符咒——黄表纸被雨水泡得发胀,朱砂画的咒文晕染如血。

子夜时分,我在红外镜头里看到了三叔。

月光从云隙漏下一线,照着老宅天井里那株三人合抱的槐树。枝干虬结如蟒蛇绞杀,树皮褶皱里嵌着密密麻麻的铜钱。穿靛蓝布衫的男人跪在树根处,往陶盆里一张张烧纸钱。

"他在祭拜树精。"跟拍摄像小吴压低声音。我们趴在二楼回廊,镜头推上去的瞬间,三叔突然转头。他脖颈右侧赫然也有块青斑,在月光下泛着磷火似的幽光。

第二天我们在晒谷场拦住三叔。这个总是笑呵呵帮我们扛设备的老汉突然变了脸色,竹筛里的红辣椒撒了一地。他枯树般的手抓住我手腕:"快走!雷雨要来了!"

当晚我被闷雷惊醒。老宅弥漫着浓重的土腥气,小吴的睡袋空着。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,我看见槐树枝桠正缓缓蠕动。那些枝条缠着小吴的脚踝将他倒吊半空,树皮裂开无数细缝,渗出粘稠的黑浆。

"二十年前......"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。三叔举着油灯站在楼梯口,火苗在他眼中跳动:"村里连死七个人,都是后颈长斑,浑身爬满树根样的青筋。"他解开衣襟,锁骨以下皮肤布满木质纹路,像老树皲裂的皮。

暴雨砸在瓦片上轰响如擂鼓。三叔说那年请来的风水先生围着槐树转了三圈,说树里住了饿鬼,要活人镇宅。他们选了八字最硬的他,在树根处掘了七尺深的坑。

"我躺在祭坛上,看着他们往我身上洒糯米。"三叔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,"法事做到一半,树根突然扎进我后颈......"

一声惨叫撕裂雨幕。槐树枝桠暴长,穿透小吴的胸膛将他钉在廊柱上。鲜血顺着木纹流淌,树干发出满足的吞咽声。三叔扑向古树,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木质化,最终与树干融为一体。

晨光初现时,老槐树虬结的根部多了个人形树瘤。我连滚带爬逃出村子的路上,听见风中传来铜铃声,混着沙沙絮语:"下一个......"

我死死捂住嘴巴,看着槐树根须钻进小吴张大的口腔。那些暗红根须像活蛇般扭动着,撑得他下颚骨发出脆响。小吴的眼球突然爆开,两簇嫩绿树芽从空洞的眼眶里钻出来,挂着黏稠的脑浆在雨中摇晃。

三叔的手掌已经变成树根状的五指,死死扣住我的肩膀往槐树拖拽。木刺扎进我脖子的瞬间,整座老宅突然剧烈震颤。房梁上簌簌落下陈年香灰,混着雨水在我脸上糊成灰泥。

"时辰...未到..."三叔喉咙里发出树皮摩擦般的声响,枝条不甘心地缩回树身。我趁机滚下回廊,后背撞碎了天井里半截石磨盘。

逃出村口时,怀里的槐树叶突然发烫。借着月光细看,叶片背面用血画着道符——和村长后颈青斑的纹路一模一样。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,家家户户亮起昏黄的灯,窗户纸后晃动着无数僵硬的人影。

我在山涧摔断了左腿,靠嚼野山参撑到天亮。晨雾里有戴斗笠的采药人经过,看见我衣襟里的槐树叶突然变了脸色:"这是守村人的生死契,沾了血就甩不脱。"

采药人说二十年前那场活祭根本未完:当时三叔的童子血没能喂饱槐灵,每七年就要补一个活人。他撩起裤腿给我看小腿上的木质纹路:"我是第七个祭品,砍了这条腿才逃出来。"

我们说话时,山风裹来阵阵铜铃声。采药人突然掐住自己脖子,皮肤下凸起无数树根状血管:"它闻到你伤口的气味了..."话没说完,他的眼眶里突然窜出槐树枝,带血的嫩叶擦过我耳垂。

我拖着断腿躲进溶洞,发现冲锋衣内袋不知何时塞满了槐树花。淡绿花朵在黑暗中泛着荧光,花芯里蜷缩着米粒大小的人形胚胎。最老的那朵已经半木质化,隐约能看出三叔痛苦的脸。

子夜时分,整座山的槐树都在簌簌震动。我摸到后颈发烫,军用匕首的金属表面映出皮肤下蔓延的青斑。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短信,显示来自小吴的号码:"记者同志,该你接班了。"

就在那诡异之人的声音,如同一股森冷的寒风,悠悠地在死寂的村落中回荡开来时,我的心脏陡然间像是被一只隐匿于黑暗中的无形大手,狠狠攥紧。下意识地,我将拳头握得死紧,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,让我混沌的意识在这无尽的黑暗里,稍稍找回了一丝清明,就好似在汹涌的波涛中,抓住了那根珍贵的救命稻草。

那人影拖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,一步步向我逼近,每踏出一步,地面都会发出沉闷的 “噗噗” 声,仿佛脚下的土地正不堪重负,在恐惧中不住地颤抖、哀鸣。

刹那间,一阵狂风裹挟着漫天尘土,以排山倒海的磅礴之势,汹涌席卷而来。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枝叶,在狂风的肆虐下,疯狂地摇曳、扭曲,相互抽打间,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响。

在这狂风的呼啸声中,我隐隐约约听到一阵低沉、粗粝的咆哮,那声音仿佛跨越了漫长的时空,从远古的蛮荒时代,带着无尽的沧桑与野蛮,径直传至耳畔。

咆哮声中满是原始的兽性与不加丝毫掩饰的愤怒,刹那间,我的脊背瞬间爬满了一层细密的寒意,心底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不安。我意识到,这看似平静的村落背后,所隐藏的秘密,远比我此前所能想象的,还要惊悚、可怖得多。

“你知道吗?这老槐树可不简单。” 那怪人在距离我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,缓缓停住了脚步。他的声音,仿佛是从幽深的喉咙深处,艰难地挤出来的,带着一丝诡异的得意,就像一个洞悉世间所有秘密的邪恶巫师。

“它是古代巫傩镇压山魈的阵眼。”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,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,仿佛在回味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,“而这地下,早已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树根网络,操控着这里的一切。每一个角落,每一个生灵,都无法逃脱它那如蛛丝般细密的掌控。”

我瞪大了双眼,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地望着他,嘴巴微微张开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好似被火灼烧过一般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“操控?你的意思是……” 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我颤抖着问道。

“没错!” 他粗暴地打断了我,脸上的神情近乎癫狂,五官都因激动而扭曲,“村民们早就被这地下的树根控制了。他们的一举一动、一言一行,都不过是这邪恶力量的驱使。我们都只是被操控的傀儡,在这早已写好的黑暗剧本里,身不由己地演绎着这场人间悲剧。”

我惶然地环顾四周,那些原本安静矗立的房屋,此刻竟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灵魂,活过来了一般。每一扇紧闭的窗户,都像是一只深邃而冰冷的眼睛,正冷冷地注视着我。

黑暗中,我似乎能真切地感觉到,有无数双幽冷的眼睛在闪烁,那如芒在背的目光,让我浑身不自在,每一寸肌肤都起满了鸡皮疙瘩。

“那为什么现在才……” 话还没说完,一阵剧烈的震动猛然袭来,脚下的地面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摇晃,我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在地。

紧接着,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狰狞的裂痕,无数粗壮的树根,像是从地狱深渊苏醒的恶魔,破土而出。它们扭动着、伸展着,张牙舞爪地朝着我蜿蜒而来,所到之处,土石飞溅。

怪人见状,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,那笑容里满是恶意与疯狂,仿佛看到了一场即将上演的血腥盛宴。

“你来了,唤醒了沉睡的力量,现在,你也别想逃,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!” 我转身撒腿就跑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仿佛要冲破胸膛。

那些树根就像一条条灵活的触手,紧紧追在我的身后。慌乱中,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在村里看到的一些奇怪符号,那些符号神秘而古老,或许,那就是破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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