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像被巨人狠狠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,雨水如汹涌澎湃的瀑布般倾盆而下,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,好似无数颗出膛的子弹在疯狂扫射,又似千万根银针刺向大地。我抱着相机往家跑,积水漫过球鞋,我满心焦急,嘴里嘟囔着这糟糕的天气。忽然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,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仿佛要从喉咙里像炮弹一样蹦出来。沈星回的伞倾斜过来,雨水顺着伞骨汇成银色溪流,像一条条灵动的银色小蛇在欢快地游动,又仿佛是仙女手中不慎掉落的银丝。他校服外套有股晒过太阳的薄荷香,和雨水腥气缠成透明的丝线。我微微颤抖着,紧张地咬了咬嘴唇。
“摄影比赛作品集。”他在便利店屋檐下递来牛皮纸袋,雨滴在封口火漆上绽开深蓝的花,宛如夜空中璀璨耀眼的繁星,又像深海中神秘而迷人的宝石。我怔怔看着纸袋上熟悉的字迹,那是我投了三次的参赛作品,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,心里满是惊喜和疑惑。暖光将他侧脸镀成蜂蜜色,便利店的灯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朦胧,好似一层轻柔却又迷蒙的梦幻薄纱,又仿佛是一幅被水晕染开的印象派画作。冰柜嗡嗡声中,他忽然伸手拂去我发梢的水珠。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指尖温度比雨水还凉,我后退半步撞上自动贩卖机,心砰砰直跳,仿佛有一面被大力敲击的激昂战鼓,又好像是一台失控的发动机在疯狂运转。易拉罐坠落的轰鸣里,他的白衬衫消失在雨幕尽头,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,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迷茫,就像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小鹿,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后来我在暗房冲洗最后那卷胶卷。显影液里浮现出便利店玻璃上的雨痕,冰柜的荧光,还有少年欲言又止的侧脸。定影时才发现胶卷末端多出三张空白,像被雨水冲淡得如同褪色旧画的蝉蜕,又似被岁月无情遗忘的残章,还宛如被时光偷走了色彩的梦。暗房里弥漫着药水的刺鼻气味,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,像飘忽不定、行踪诡秘的幽灵,也像是在黑暗中挣扎着想要逃离的灵魂。我轻轻叹了口气,手托着下巴,陷入了沉思。
我回想起那天与沈星回在雨中的相遇,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电影画面般在我脑海中不断放映。他的眼神,深邃而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,就像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,让人想要靠近却又感到遥不可及。他的声音,低沉而富有磁性,仿佛是从古老的留声机中传出的悠扬旋律,让人陶醉其中。
我开始在心里默默地描绘他的轮廓,他的眉毛如剑般锋利,却又带着几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