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第一章 量子伤痕
上海中心大厦第119层的磁轨实验室里，陆昭的纳米手套正渗出冷汗。这个悬浮在距地632米高空的环形空间，此刻正被淡紫色的极光笼罩——那是克莱因瓶装置泄露的虚粒子在电离空气中的舞蹈。他第43次调整拓扑绝缘体的相位角时，突然听见装置内部传来类似鲸歌的低频震动。
"警告，德希特阈值突破临界值0.7%。"实验室AI"克莱拉"的声音从碳纳米管阵列传来，带着林夕生前特有的尾音震颤。陆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这分明是他亲自设计的语音包，此刻却像亡妻的幽灵在密闭空间游荡。他转头看向落地窗外，2063年的晨雾中，纳米清洁蜂群正在啃食玻璃上的积尘，那些六足机械生物的口器与林夕药瓶里的抗抑郁胶囊形状惊人相似。
克莱因瓶装置的莫比乌斯环接口突然迸发蓝光，超流体管道内的氦同位素开始逆流。陆昭的增强现实隐形眼镜捕捉到异常数据流——装置表面凝结的液滴正拼写出林夕的病历编号：SH-PD-2023-047。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这些量子化的文字时，某种超越五感的记忆涌入神经突触：他看见十二岁的林夕在天文馆抚摸猎户座星云投影，她的校服袖口下藏着新鲜的割痕。
"启动第39次拓扑校准。"陆昭的声音在环形空间引发共振，全息控制屏上的克莱因瓶模型突然拓扑变换为林夕的头颅剖面图。海马体的荧光标记处，正是他上周刚植入的量子记忆锚点。这个本该用来稳定装置的技术，此刻却让亡妻的脑电波图谱在空气中剧烈震荡。
量子钟的异变始于17点23分07秒。由十二个纠缠态铯原子构成的计时矩阵突然逆向跃迁，液晶屏上的数字开始倒流回2023年4月7日15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