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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还没有发作时。
钟钟叔便跪下了,眼神闪躲。
“小姐,我有苦衷啊。”
我往前逼近一步,目光紧紧锁住钟叔。
“苦衷?什么苦衷能让你在我们家最艰难的时候,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?”
钟叔被她逼得往后退了一步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他咬了咬牙,颤抖着声音说出,一切都是裴酌干的,是裴酌在她父母的车上做了手脚。
他是被裴酌威胁,要是不离开,他就要对他全家下手。
我把汤勺捏成扭曲的银蛇时,裴酌正把脸埋在我颈窝蹭。
“昭昭今天心跳好快。”他齿尖咬住我锁骨处的朱砂痣,"像我们第一次去迪士尼坐过山车那天。”
蟹肉掉在骨瓷碟上溅起猩红的汁水。
我盯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——那里沾着父亲葬礼时我哭花的粉底。
“钟叔说你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”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摔碎的青瓷。
“告诉我,这究竟是不是真的!”
裴酌突然笑出声。
“对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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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地窗外惊雷劈开夜幕,我看见他瞳孔里浮出沼泽般粘稠的温柔。
“现在要推开我吗?像扔掉沾血的泰迪熊?”他的拇指按在我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上,“可惜我们,早就嵌进彼此骨头里了。”
“啪——”
一声清脆的耳光,狠狠扇在了裴酌的脸上。
这声响彻餐厅,周围的佣人吓得纷纷侧目,大气都不敢出。
我的手刚落下,便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。
为什么,为什么。
你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裴酌猛地站起来,一把将我的手攥住。
我下意识地抬起头,瞬间被他的眼神惊得动弹不得。
漆黑一片,仿佛要将我整个人吞噬进去。
“他们把我当人吗?杀父之仇不得不报。他们不过是假惺惺地将我接到膝下,将我圈养起来。这些年受人的白眼。这些还不够吗?”
他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腕,青筋暴起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我不禁被突如其来的真相砸蒙了。
脑袋一片空白的我跌落在椅子上。
裴酌深吸一口气,缓缓起身,蹲在了我的椅子旁。
“温柔”地摩挲我得手。
“别闹了昭昭,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,我不会伤害你的……”
他笑着拉起我扇他的手,放在他脸上轻抚。
我瞪大眼睛看着熟悉不过的脸,只觉得可怕。
“裴酌,你个疯子!”
他仿佛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,冷笑两声,随即把我打横抱起往楼上房间走去。
我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,手脚并用。
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,拼命想要挣脱束缚。
用尽全身力气,对着裴酌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,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。
我一边挣扎,一边向周围的佣人呼救。
然而,他们只是默默低头,仿佛没听见我的呼喊。
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,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。
在这激烈的挣扎中,我突然意识到。
孟家在不知不觉间,早已彻彻底底地沦为了裴酌的一言堂。
他径直走到我的房间,毫不留情地将我扔在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