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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逃离。顾念北突然松开手,从背包里掏出个药盒:"氟比洛芬凝胶贴,对软组织挫伤最有效。"
药盒砸在琴键上,发出沉闷的嗡鸣。苏南雪盯着那个淡蓝色盒子,突然笑出声:"顾同学,你现在像在玩拙劣的攻略游戏。"她踢开脚边的乐谱,赤足踩上冰冷的瓷砖,"给你五分钟,要么说出是谁派你来调查苏家,要么我让保卫处......"
"你母亲叫林雨眠,毕业于巴黎高等音乐学院。"顾念北打断她,声音像浸在回忆里的旧磁带,"她最爱肖邦的《雨滴》,因为怀你的时候,总梦见江南的梅雨。"他从散落的乐谱中抽出一张,"这是她改编的版本,在第三小节加了降D调颤音,为了模拟雨打芭蕉的......"
"闭嘴!"苏南雪抓起节拍器砸过来。黄铜摆锤擦过额角时,顾念北听见她喉咙里困兽般的呜咽。鲜血滑进眼眶,他看到的世界突然猩红一片,却仍准确摸到钢琴底部——那里有用小刀刻的"S.N",正是"雨眠"二字的缩写。
当他把沾血的指尖按在那个刻痕上时,苏南雪突然安静了。她跪坐在散落的乐谱间,银杏项链从领口滑出,吊坠背面镌刻的"1983.7.21"正在他眼前晃动——那是林雨眠的忌日。
"你怎么会知道......"她嘶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"这些事连父亲都......"
顾念北用袖口按住额角的伤。血腥味让他想起前世车祸时的铁锈味,但此刻疼的却是胸腔里抽痛的心脏:"有个住在钢琴里的幽灵告诉我,穿白裙子的女孩需要创可贴,不止是手上的伤。"
窗外传来闷雷,秋雨猝不及防地砸在玻璃上。苏南雪在雨声中慢慢蜷缩起来,指尖神经质地抠着腕间淤青。顾念北单膝跪地,将药膏轻轻放在她裙摆上:"痛的话,可以不用弹德彪西。"
"你什么都不懂。"她突然扯开衬衫领口,锁骨下方露出大片暗红疤痕,"十岁那年,因为校庆弹错半个音阶,母亲砸了热水壶。"她的指甲深深掐入疤痕,"现在他们要我继承她的荣光,却连我改编的《雨滴》都不许......"
惊雷炸响的瞬间,顾念北将她颤抖的手包进掌心。这个动作如此自然,仿佛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,他早已在脑海中演练过千万次。苏南雪没有躲,泪水砸在他手背,滚烫得几乎灼伤皮肤。
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刺破雨幕。苏南雪看到来电显示时,整个人如坠冰窟。顾念北瞥见"父亲"二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