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踩着尚服局量衣的软尺踏上玉阶。礼部尚书念到"牝鸡司晨"时,我展开北境十八城按满血手印的联保书;宗亲怒斥女子干政,萧珩将突厥可汗的金冠掷于殿前;直到老丞相颤巍巍捧出那件夜光龙袍,满朝文武终于看清隐秘的真相——金线勾勒的并非蟠龙,而是一只浴火重生的朱雀。 "诸君可知,"我抚过袖口暗藏的纺织纹样,"这件龙袍用了七百个日夜,三万六千根蚕丝。"玄铁打造的织梭重重敲响龙案,"今日这朝堂,亦是大梁百姓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江山!" 钟鼓齐鸣中,我望向丹陛下匍匐的人群。那些曾在浣衣坊冻裂的手指,在军粮案中颤抖的账簿,在女塾灯下晕开的墨迹,此刻都化作冕旒上摇曳的玉藻。史书将在此刻裂帛,而我要做那个亲手引线的人。
**第五章:九重经纬**
登基大典的硝烟尚未散尽,我已在御书房摆开三丈长的绢本。蚕丝织就的疆域图上,各州粮仓与铁矿被朱砂点成星斗,萧珩呈上的北境布防图蜿蜒如银蛇,正盘踞在突厥王庭的咽喉处。 "陛下,幽州急报!"兵部尚书撞开金丝楠木门时,我正用绣娘分线的手法剥离税赋账目。他捧着的塘报沾满血污,上面记载着突厥人用皮革包裹马蹄,趁黄河结冰绕过了烽火台。 我摘下冕旒掷向沙盘,十二串玉藻撞碎在阴山模型上:"三年前朕改良的棉甲,幽州军为何还在用开元年的藤甲?"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年久失修的军备清单,突然在"箭镞十万枚"处折断了甲片。 工部侍郎的冷汗滴在青砖缝里:"铁器坊说…说女子称帝有违阴阳,三月前就罢工了…" 子时的更鼓惊飞栖在飞檐上的寒鸦,我解下龙袍换上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