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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出靛蓝痕迹。
村口槐树下嚼舌根的婆子们突然噤声,张家小少爷的瘸腿竟能着地了,这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。
回门那日,林家院里的老槐树全枯了,让我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霉变的谷堆里窜出灰鼠,冲我吱吱叫嚷:“小心!梁上吊着麻绳!” 娘攥着我手腕往祠堂拖时,我闻到浓重的蛇蜕腥气,仿佛置身于蛇窟之中。
门槛下蜷着条白化的死蛇,鳞片脱落处露出林家大姐绣的并蒂莲,正是她去年失踪那晚穿的肚兜花样,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给你爹磕头。”
娘的声音冰冷而严厉,不容置疑。
三柱暗红香插进铜炉,腾起的烟竟凝成蛇形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。
我抬头瞬间,神龛幔帐突然无风自掀,檀木雕的巨蟒盘踞供台,蛇尾缠着七个女婴襁褓。
最末那个绣着 “军丽” 二字,褪色的红线上沾满褐色血渍,那是我曾经的噩梦。
“二姐快看!爹在蜕皮!” 弟弟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惊讶,让我更加震惊。
弟弟突然从梁上倒吊下来,指尖黏着湿漉漉的鳞片。
供桌下传出黏腻水声,父亲常穿的靛蓝布裤滑出一截青尾,正在香灰里痛苦扭动,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怖景象。
娘的手如铁钳一般,死死掐住我的后颈,那股狠劲仿佛要将我脖颈捏碎。
她的声音尖锐又冰冷,像是从地狱深渊传来:“三年前就该把你献给柳仙!”
刹那间,她的舌尖竟裂成蛇信,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寒光,露出了当年我发烧时,她喂我喝符水时那口黑得发臭的牙齿,继续恶狠狠地说道“张家龙气吸够了吧?该回来当药引了......”
就在这时,“哐当” 一声,瓦罐摔碎的脆响在死寂的祠堂里炸开,惊得我浑身一颤。
弟弟不知何时冒了出来,他举着裂开的蛇雕像,神情慌乱又带着一丝恐惧。
在雕像鳞片的缝隙里,掉出了一张泛黄的纸,我定睛一看,竟是我的八字庚帖。
那纸页上爬满了密密麻麻、像蛆虫般蠕动的小字:“丙辰年七月初七,献次女血肉祭柳仙,可保十年风调雨顺。”
看到这些字的瞬间,我只觉头皮发麻,原来我的命运早在多年前就被家人如此算计。
祠堂的地砖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,发出沉闷的声响,像是地下有什么巨兽在挣扎。
那蛇雕像空洞的眼窝中,竟缓缓淌出血泪,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惊悚。
我腕间张清修给的玉镯骤然发烫,烫得我的皮肤生疼。
突然,梁上一道黑影闪过,正是那只总给我报信的老鼠,它嘴里叼着块带血的龙鳞,尖叫着“螭吻归位!水府洞开!”
娘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,眨眼间化作一条巨大的蟒蛇,张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井水突然从祠堂天井汹涌喷涌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