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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明远站在颠簸的拖拉机上，双手紧紧抓住车斗边缘。山路崎岖，拖拉机每颠簸一下，他的胃就跟着翻腾一次。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，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，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。
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么偏远的山区。一个月前，他还是省城重点中学的语文老师，每天穿着笔挺的衬衫，站在明亮的教室里，给一群家境优渥的学生讲课。而现在，他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，背着塞满教学资料的登山包，正前往一个在地图上都很难找到的小山村。
"李老师，前面就是咱们村了。"开拖拉机的老王扯着嗓子喊道。李明远抬头望去，只见几间土坯房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山坡上，屋顶上盖着灰扑扑的瓦片，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。
拖拉机在一座低矮的平房前停下。李明远跳下车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。眼前的校舍比他想象中还要简陋：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青苔，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几块，用报纸糊着。门口歪歪斜斜地挂着一块木牌，上面写着"青山村小学"几个褪了色的字。
"李老师！"
"李老师来了！"
一阵清脆的童声传来，李明远转头看去，只见十几个孩子从教室里跑出来，围在他身边。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，有的还打着补丁，但眼睛里都闪烁着好奇的光芒。
"同学们好。"李明远微笑着打招呼。他注意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躲在人群后面，怯生生地看着他。她的衣服很旧，但洗得很干净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。
"这是小芳。"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指着小女孩说，"她不会说话。"
李明远蹲下身，平视着小芳的眼睛："你好，小芳。"小女孩往后退了一步，把布娃娃抱得更紧了。
走进教室，李明远的心又沉了几分。教室里只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