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死了，把他的眼角膜捐给了我。

可我不想要，因为恨他。

小时候妈跑了，爸把我丢进了垃圾桶。

哥把我捡回去了。

别人都说我是不会哭的野孩子，他们说瞎子不会有眼泪。

只有哥知道，他心疼我：

“昭昭，哭。”

哥给了我一个家，我却害得他入狱。

等到我能看见我哥。

哥却死了。

哥留下了录像机，成了我唯一的念想。

1

我是哥养大的小瞎子。

“沈昭昭，恭喜你。”

重见光明的这天。

我比谁都想看见我哥的样子。

我在医院门口等了半宿。

等来的只有我哥死了的消息。

我抓着医生的衣领：“哥怎么可能会死，你是不是搞错了，哥…”

“你告诉我，求求你。”

我跪在地上求医生。

可医生只是说：“人得了病，就会死。”

可是哥怎么会死。

哥答应过我：“昭昭，等你看得见。看的第一个人是哥。”

可是我睁眼除了医生。

没有哥。

哥骗我，但是我原谅哥。

是我害的哥坐了牢。

只要回我爸的家，哥就会来找我。

拿到录取通知书时。

哥声音里藏不住的高兴：“昭昭，村里唯一考出去的大学生，可真争气。”

哥摸我的头是温暖的。

我没敢说话，要是哥没坐牢。

考上大学的就是我哥。

家里没变，和十五年前一样。

唯一变的只是我又看得见了。

我爸死的那天，我没哭，只想要我哥回家。

我坐在门口等。

故意在风最大的拐角。

哥看到我坐在这，都心疼。

哥语气里都是心疼：“昭昭，等哥回来，哥带你回家。”

我等了一夜。

等来的只有哥的女朋友许栀子。

哥的女朋友很漂亮，漂亮像一朵栀子花。

脸也像栀子白，笑起来的时候可漂亮了。

所以我都有些嫉妒她。

可我真看见了她，只觉得自己小心眼。

我迫不及待问她：“我哥在哪里？哥是不是不想见我。”

“要是哥不想见我，我远远在外面看他一眼，就一眼，别骗我，哥怎么可能会死……”

“我哥这么好……”话被我越说越乱。

混乱在了我的眼泪里。

眼睛又要看不清了：“我不要看见，我要我哥，我要我哥——”

许栀子把我抱在怀里，拍着我背哄我。

她衣服上也是栀子味。

和哥的衣服上一样。

2

“昭昭，沈朝阳不在了。”

我忘记了呼吸，大口大口喘着气。

张着嘴，却说不出来话：“哥——”

许栀子只是顺着我的背：“昭昭，朝阳他也很痛，他最后瘦的几乎站不起来。”

“病让他太痛，他不想让你哭。”

哥不要我了。

我愣在原地，脚下像是注了铅。

动不了。

再醒来。

哥也没有回来。

许栀子给我熬了粥。

她帮我把粥盛了出去：“昭昭，吃一点。”

我闻到了粥的味道。

和哥做的一模一样。

我狼口虎咽，眼泪却全掉进了粥里。

我想哥了。

除了那四年，我和哥就没有分开过。

哥回来了，就带我回了家。

“昭昭，朝阳将他的眼角膜给你了。”

“他把自己捐了出去。”

“所以不找哥了，朝阳他……”

说到后面，她也哽咽了。

我笑着看她：“可是哥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