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粉嫩的手指戳着防弹玻璃。

玻璃另一侧。

上百个培养舱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。

每个舱内都蜷缩着与她面容相似的婴儿。

最顶端的舱体标注着LYQ-220。

舱内漂浮的胎儿后颈光洁如新。

没有月牙胎记。

我身披白大褂染着血渍冲进来时。

冷冻舱正在自动播放着监控录像。

画面里冷砚深夜潜入育儿室。

针管里的荧光液体缓缓注入小月亮的手臂。

孩子睡梦中皱起眉。

颈后胎记泛起蛛网般的金纹。

“你给他注射了什么？”

我用手术刀抵住冷砚咽喉。

“端粒酶催化剂的改良版。”

冷砚握住我颤抖的手。

将刀刃按进自己锁骨。

“还记得婚礼时，我说女儿能活到三百岁吗？”

“其实小玫瑰的细胞三天前就开始癌变。”

警报器突然尖啸。

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变成血红色。

220号舱体的胎儿忽然睁开眼睛。

瞳孔里流转着数据瀑布。

实验室的机械臂自动运转。

将冷砚的婚戒熔炼成纳米针剂。

“妈妈快看，弟弟在说话！”

小月亮举着的平板电脑上。

220号胚胎的脑电波转化成文字。

“清除瑕疵品，启动永生程序……”

7

殡仪馆的焚化炉闪着幽蓝火光。

我攥着冷砚的尸检报告。

指腹摩挲着“心脏缺失”四个字。

法医说他的胸腔里填满烧焦的玫瑰花瓣。

每片花瓣都刻着基因序列。

“冷总用自己做了最后一道防火墙。”

助理递来密封的钛合金箱。

里面蜷缩着半颗冰冻心脏。

心室壁刻满德文情诗。

冠状动脉缠绕着琴弦般的金属丝。

当我将心脏贴近耳畔时。

竟然听见冷砚临终前的喘息。

“我在每个克隆体里都藏了记忆……咳咳……找到真正的钥匙……”

小玫瑰突然哭着指向天空。

无人机群拖着冷氏集团的LOGO掠过城市。

全息投影里播放着新闻发布会。

温妍戴着蓝钻项链微笑。

她身旁站着与小月亮一模一样的男孩。

“感谢冷总留下的遗产，新一代永生胚胎即将上市。”

镜头扫过她身后的培养舱矩阵。

我的克隆体正在舱内机械性地重复着口型。

“我愿意。”

8

暴雨冲刷着地下诊所的霓虹招牌。

我划开冷砚冰冻心脏的瞬间。

福尔马林溶液混着血水喷溅在显微镜上。

心肌纤维里嵌着枚微型芯片。

投射出的全息影像。

惊得我不由“啊！”地一声。

手术刀哐当落在地上……

只见二十岁的冷砚正在解剖我的尸体。

“第七对肋间神经要保留完整……”

他痴迷地抚摸着尸体蝴蝶骨上的玫瑰纹身。

“这里储存着初吻的记忆蛋白。”

画面陡然切换至婚礼前夜。

冷砚跪在基因库。

将编辑好的抗癌基因注入胚胎。

温妍的身影鬼魅般闪过。

手里的针剂标签赫然写着“端粒酶抑制剂”。

……

“妈妈，弟弟在流血！”

小月亮的尖叫从走廊传来。

我冲进病房时。

只见220号克隆体正用机械臂撕扯自己的皮肤。

人造表皮脱落处露出森森铁骨。

胸腔里跳动的竟是半枚婚戒改造的引擎。

“检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