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在宣化门外闹事。"苏九娘的声音裹着秋寒撞进书房，"他们要把刚收的蒙顶茶直接换成盐，说是纸券子当不得饭吃。"

　　李舜揉着太阳穴，胸前的神树胎记隐隐发烫，他早该想到，对于习惯以物易物的山民而言，凭空出现的纸币如同巫术。

　　推开雕花木窗，晨雾中隐约可见吐蕃商队的驼铃在锦江畔摇晃——那些人才是盐引真正的猎物。

　　"备马，去万里桥。"他抓起青铜算筹，这是今晨从三星堆遗址挖出的祭祀器，表面刻着类似微积分的符号。

　　三百茶农围着二十口铸铁锅，碧绿的茶汤在沸水中舒展。

　　张余正挥舞税吏的断秤嘶吼："当年王大哥带我们杀狗官，就为换口踏实饭！现在倒好，茶要充公换纸片，和赵宋朝廷有甚区别？"

　　李舜勒马闯入人群，突然将算筹插入茶锅，青铜触水瞬间泛起奇异波纹，竟在水面映出吐蕃商队的位置图。

　　"看到这支驼队了吗？他们带着青海盐、和田玉，还有党项人的铁箭头。"他甩出三张盐引，"用这些纸，下午就能在城北榷场换到真金白银。"

　　茶农们面面相觑。驼背老汉王七突然啐道："空口白牙！"

　　"取火盆来！"李舜当街撕毁一张盐引，"但凡有人能仿造这纸，我李顺自刎谢罪。"

　　火光中，桑皮纸背面的水印浮现出青城山舆图，这是苏九娘带盲女们用头发丝编成的防伪纹。

　　吐蕃商人扎西多吉挤到前排，鼻尖几乎贴上盐引："这...这墨色怎会随光变色？"

　　"这叫油墨套印。"李舜暗笑。他让工匠用桐油混合朱砂、孔雀石，调配出这个时代无法复制的专色。

　　更绝的是每张盐引编号都对应盐井产量，苏九娘的谍报网每日更新账簿，假券根本无处遁形。

　　张余的刀尖仍指着李舜咽喉："就算纸券有用，凭啥茶税要涨到三成？"

　　"因为我们在建这个。"李舜突然掀开身后蒙布，露出精铁打造的保险柜，里头整摞的盐引正通过暗渠与都江堰水车相连。

　　"水转连磨"的机括带动齿轮，将每笔交易刻上青铜柱——这是原始的区块链记账系统。

　　吐蕃商人们突然集体下跪。他们不懂技术，但看得懂扎西多吉颤抖的双手捧着的账本：昨日发行的五百贯盐引，今晨已在大理国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