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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语
我那乖巧的妹妹,考上名校、前途光明的妹妹,自杀了。
遗书上,她用颤抖的笔迹写着“脏了”。
她生前最想当一名基因医学工程师。
从今天起,我就是魏莹莹。
我会用最温柔的笑,把那些藏在象牙塔里的禽兽,一个一个送进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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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婷婷,看着爸爸,不,看在妹妹的份上,求你代替她活下去……」
电话那头,声音发颤,带着乞求。
不是替,是代替。
我捏紧手机,指节泛白。
十三年前,魏婷婷就死了。我叫周明明。
但我还是答应了。
挂断电话,我转身下楼,敲响对面的门。
「咚咚咚——」
门猛地打开,莫云顶着一头乱发,眼睛血红:「周明明!你疯了?!几点了还敲!」
「我没疯。」我推开他,走进他家,「莫云,帮我个忙。」
「帮你去死?」莫云打着哈欠,砰地关上门。
「我妹妹死了。」
莫云的呵欠僵在脸上。
「自杀。」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。
去 D城的导航路线。
「……」莫云沉默,转身去拿车钥匙,「四十公里,油费报销。」
车子在深夜的公路上飞驰。
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,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乖巧、优秀、前途光明的妹妹,为什么会自杀?
莫云没问,他知道我需要时间。
到了。
D城荣悦华府。
父亲离婚后就搬到了这里,彻底抹去了过去。
包括我。
他嫌我初中就辍学,丢人。
客厅里,一片狼藉。
我看到了妹妹的遗书。
薄薄的一张纸,上面只有两个字——「脏了」。
笔迹颤抖,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。
脏了?
什么脏了?
医生和警察来过,又走了。
他们确认了死者姓名:「周明明」。
真讽刺。
我手里捏着那张纸,站在魏莹莹的衣柜前。
满柜子的粉色,JK制服,蕾丝裙,散发着淡淡的铃兰香。
和我的世界,格格不入。
父亲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,像一只受伤的老兽,又像一条被抽了脊梁的狗。
「殡仪馆……说……最好穿高领的……」他声音嘶哑,几乎听不清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遮痕。自杀的痕迹,以及……其他的痕迹。
我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淡粉色的睡裙,蕾丝领口,精致,可爱,却在胸口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撕裂痕迹。像是某种野兽的爪痕,粗暴地撕开了这层脆弱的伪装。
我穿上它,对着穿衣镜,缓缓拿起莹莹的校徽。银色的金属,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。
「爸,」我的声音很轻,很淡,却像一把磨得锋利的刀,一字一顿地刺进父亲的心脏,「当年你把我的名字从户口本上划掉,彻底抹去魏婷婷这个人时,可曾想过,有一天要借这张脸来遮羞?」
父亲猛地抬头,浑浊的眼睛里布满血丝,像两颗干涸的血葡萄。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发出「嗬嗬」的声响,像一只被扼住喉咙的野兽,却什么也没说出来。
我没再看他,转身走出房间。
莫云靠在门边,手里把玩着一个 U盘。
「这是什么?」我问。
「你妹妹的电脑,我备份了所有资料。」莫云把 U盘递给我,「里面可能有线索。」
我接过 U盘,紧紧攥在手里。
「谢谢。」
「客气。」莫云耸耸肩,「密室逃脱还开不开?」
「开。」我斩钉截铁地说,「但不是现在。」
我要找出真相。
我要让那些让莹莹觉得「脏」的东西,付出代价。
2
回到我自己的家,已经是中午。
我对着手机里屏幕中穿着高中制服面无表情的面孔发愣了好久。
那不是好学生魏莹莹,那是我。
虽然分开了八年,我和妹妹之间还是经常玩交换身份的游戏。
身为乖学生的她,偶尔也会有想放松的时候,而我呢,也会偶尔怀念一下校园。
我爸不待见我,因为我从小就是个暴戾倔强的孩子,加上抓到他出轨的小三,闹到他跟我妈离了婚,对我没好声好气也正常。
他们离婚后,我跟着身体大伤元气的妈妈。
我索性离开校园,学着摆摊子,做电商,什么生意来钱快我就做什么。低调天才黑客莫云也是那时认识的,经历很像。
我爸最后倒也没和那个小三结婚。
性格温柔,成绩又超级优秀的妹妹,成了我爸口中片刻不离的骄傲。
但除了口头上的骄傲,他也没有更多地关心过我妹妹。
我是怎么知道的呢?
因为在无数个我扮演我妹的日子里,我爸都不曾觉察到有什么差异。
他只需要她做一枚完美的勋章。
直到魏莹莹考上了离家数千里以外的大学,我才和她结束了扮演游戏,也就是三年前。
可是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,让她和我联系的次数急剧下降?
最后一次接到她的电话是两个月前。
半夜拨通我的电话,却又不说话。
末了只是甜甜地笑着说:「最近期末的压力有点大,又不知道该怎么说,不好意思啊,明明。」
我心里隐隐作痛。
恨自己为什么忙于筹划密室的开展,没有感觉到她的变化。
她那时的笑容背后,到底藏着哪些我无法触及的秘密啊。
我把 U盘插进电脑。
屏幕亮起,熟悉的桌面,粉色的壁纸,可爱的卡通头像。
这是莹莹遗留的世界。
我点开文件夹,一个个查看。
学习资料,照片,视频,日记……
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。
相册里,除了少数几张精心修饰过的自拍,剩下的,全是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、公式、图表。我像一个闯入陌生领域的侦探,试图从这些冰冷的符号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