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娘娘成全。”
我知道,皇上不会对我怎么样,毕竟我还有个当镇南将军的舅舅,更何况,退亲一事是太子先提出来的。
如我所料,皇上乐呵呵答应了,还说待日后给我寻门好亲事,被我果断回绝。
在我朝,亲手断发的女人只会有两种结局,一是青灯古佛伴余生,二是孤苦一生斩情根。
发生了这么一场闹剧,皇后嘴角抽了抽,宣布宴席继续。
我直接带着采菱决然离去。
采菱手里还捧着我的头发,眼里泪花打着转:“小姐剪了这么多头发,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呀,往后可就梳不了好看的朝天髻了。”
这丫头,一直信奉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”。
我摸摸她的头,释然道:“小采菱,这不过只是一缕头发而已,身体是自己的,只要自己舒服,不用介意那么多。”
话音刚落,卫逍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我转过身来,从容应答:“这难道不是殿下希望的吗?臣女祝殿下与杨二小姐恩爱白头、琴瑟和鸣。”
他又问:“你不是爱我吗?我们的婚约可是从小就有。”
所以呢,因为我爱他,所有就要我放弃自己吗?绝不可能。
从前阿娘便是因为太爱父亲,对他一味纵容,落得个被爱人害得早亡的下场,这教训还不够吗?
我轻笑一声,想要直接离去。
他又在身后发问:“杨鸢,你的鸢,是纸鸢的鸢?”
我回过头应声:“是鸢飞戾天的鸢。”
6.
回到相府,父亲气极,怨我败坏了他杨氏门庭,要对我动用家法。
反正我的名声已经坏透了,我也不介意再背上忤逆尊长这一条欲加之罪。
“父亲,你每日给阿娘喂药的时候都在想什么?是在想那药里的乌头什么时候能让阿娘断气吗?还是在想怎么把阿娘的嫁妆挪到你自己手上啊?”
阿娘死得蹊跷,我实在疑心,便命人一查到底,没成想最后查到了我父亲身上。
我娘本是将军府唯一的小姐,跟着父亲来到这京城,半生未归,最终死于非命,教我如何能安?
我厉声质问,父亲气得发抖,一巴掌将我扇倒在地,还要将我锁进院子里。
“父亲还能锁我到什么时候呢?我已给舅舅修书一封,三日后舅舅的人便会来京将我接走,至于阿娘的遗物,我会悉数带走。舅舅的性子父亲该了解,若是舅舅看到我身上有半点不对劲儿,你说他会不会连夜上京来找皇上讨个说法?”
反正窗户纸已经捅破了,我不介意直接将它拆下来当柴火烧。
“你……”
父亲斥责我“放肆”,指着我的鼻子骂我“孽女”,又不能对我怎么样,充其量也就是不让我出府罢了。
我当了十多年的千金小姐、大家闺秀,如今才知道,这放肆的感觉有多好。
采菱替我收拾好一切,我娘的那些嫁妆也全清点了一番,这一清才知道已经少了半数,父亲也实在没脸面再拦我,只是当着我的面将祠堂里阿娘的牌位劈成两半。
也好,阿娘不该再留在杨府,我要带她回家。
舅舅的人来得比预想的时间早了半日,甚合我意。
这京城,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。
杨相拦不住舅舅的人,我和采菱坐上马车,眼看着就要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