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供桌上的陈年血迹如出一辙。
绕过影壁时,阿贵突然踉跄——满地槐叶无风自动,叶片背面密密麻麻缀着卵状凸起。陈师父剑尖挑破一枚,黑水迸溅处,半截蜈蚣尸首扭曲着化为青烟。
"嘘。"陈师父突然按住阿贵肩膀。
祠堂方向传来纸页翻动的哗啦声,在死寂中格外清晰。檐角两盏白灯笼应声亮起,烛火幽绿,将"慎终追远"的匾额映得惨碧。更骇人的是灯笼纸面,原本素白的棉纸浮现出暗红纹路,细看竟是血管般的脉络在缓缓搏动。
"尸灯笼。"陈师父咬破食指,在阿贵眉心画了道血符,"取活人皮蒙灯,尸油为蜡,这是给阴差引路的......"
话音未落,灯笼突然剧烈摇晃。绿光扫过之处,地面黏液沸腾般鼓起气泡,每个气泡破裂都传出婴啼似的尖啸。陈师父甩出铜钱剑钉住院中古槐,树干裂口喷出大股黑雾,雾中赫然显现七道虚影——正是失踪的抬棺人,只是脖颈皆系着浸血麻绳,脚不沾地飘向祠堂。
阿贵刚要惊呼,陈师父已捂住他的口鼻。二人屏息贴在廊柱后,眼见虚影穿过紧闭的祠堂门扉。门缝溢出的绿光里,隐约可见供桌前跪着个人形,正将什么物件挨个塞入陶罐。
"天地玄宗,万炁本根......"陈师父默念金光咒,袖中黄符无风自燃。火光照亮的瞬间,那人形猛然转头——瓜皮帽下没有五官,平整如卵的惨白脸皮上,唯有一张鲜红的嘴咧到耳根。
"闭眼!"陈师父疾喝,却已迟了半步。阿贵与那无脸人对视的刹那,双眼顿时沁出血泪,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。陈师父反手拍出三张镇魂符,符纸触及阿贵后背竟燃起幽蓝火焰。
祠堂门轰然洞开,十二具棺材同时震颤。陈师父拽着神智昏聩的阿贵急退,袖中墨斗线凌空弹出,在廊下织成北斗阵型。无脸人的长袍在阴风中鼓荡,袖口伸出十根白骨手指,指尖燃着磷火。
"天雷殷殷,地雷昏昏——破!"陈师父咬破舌尖喷出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