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珠吹散在星光里。

第二章 蓬莱心锁

昆仑巅的月华如霜似雪，敖丙望着掌心浮动的龙珠，珠内赤金两色灵气正如阴阳鱼般流转。这是第七个朔月之夜，哪吒的元神比初见时凝实许多，此刻正翘着腿坐在悬崖边的松枝上，火尖枪挑着个酒葫芦晃悠。

"你龙宫酿的醉仙饮越来越淡了。"少年神将仰头饮尽琼浆，喉结滚动时脖颈处的轮回印忽明忽暗。混天绫自发缠上敖丙手腕，在他冰蓝的鳞片上烫出细密红痕。

敖丙默念清心诀，龙角却诚实地泛起微光："烛龙头骨昨夜震碎了雷部十二道禁制，若再不..."

"急什么？"哪吒突然翻身落地，足下风火轮烧焦了雪地，"你当蓬莱那群老东西真舍得把幻境钥匙给我？"他指尖燃起三昧真火，映得眉间金纹妖异非常，"要取‘照骨镜’，得拿最珍贵的东西去换。"

龙族太子呼吸一滞。混天绫似有所感，倏地收紧将他拽向哪吒。两人鼻尖几乎相碰时，敖丙看见对方瞳孔中映出的自己——冰鳞正从耳后蔓延至颈侧，这是灵力失控的前兆。

"比如..."哪吒的吐息带着火星，"你藏在逆鳞下的那截断角？"

雪地突然炸开冰刺，敖丙召出的玄冰剑已抵在哪吒心口。海潮声在千丈悬崖下轰鸣，混天绫却温柔地缠住剑刃，如同三百年前穿透他胸膛那日般决绝又缠绵。

哪吒忽然轻笑出声，指尖抚过剑锋："当年抽你龙筋时，这柄剑也是这样抖。"他忽然握住敖丙手腕，带着剑尖刺向自己眉心，"来，往这儿捅，就像陈塘关那夜..."

"够了！"敖丙周身爆开冰晶，身后浮现出盘龙虚影。龙珠剧烈震颤中，他惊觉哪吒的元神正在吸收自己的暴走灵力。红衣少年身影愈发清晰，嘴角噙着得逞的笑。

混天绫突然将他们拽入虚空。时空扭曲的眩晕感褪去后，敖丙看见漫天桃花穿过身体——这是唯有灵体可入的蓬莱幻境。

哪吒的元神凝成实体，正把玩着不知从何处摘的蟠桃："幻境三日，外界不过三刻钟。"他忽然将桃核弹向某处，琉璃破碎声里显出九重宫阙，"但若道心不稳..."

整片桃林瞬间化作血海，无数白骨攥住敖丙脚踝。哪吒的声音忽远忽近："就会永远困在自己的心魔里。"

敖丙踏上第一阶水镜时，寒雾骤然漫过膝盖。镜中浮现出海底炼狱的景象：玄铁锁链穿透族人的琵琶骨，母亲将龙珠渡给他时的面容正被业火吞噬。

"别看。"眼前突然蒙上混天绫，哪吒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焦躁，"跟着我的脚步声走。"

赤绫隔绝了视觉，其他感官却愈发敏锐。敖丙数着哪吒的脚步声，却在第七十七阶时听见金属贯体的闷响。混天绫剧烈震颤，他扯下红绸看见哪吒半跪在地，火尖枪正插在自己灵台处——那是剔骨还父时的场景。

"原来你也有不敢面对的东西。"敖丙伸手想扶，却被烫得缩回手。哪吒元神开始明灭不定，四周水镜疯狂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