眶,凄厉的尖啸声中,黑雾裹着银针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次日清晨,苏青在法医办公室醒来,身上披着陆琛的夹克。晨光中,她发现掌心多了一道形似蝉翼的疤痕,而昨夜取出的银针正静静躺在办公桌上——针尾刻着极小的"1985.4.7"。
电脑突然自动开机,一封匿名邮件弹出窗口。附件是张泛黄的老照片:1985年的法医实验室里,五个穿白大褂的人围在解剖台旁。台面上躺着的旗袍女子,与林昭华长得一模一样。
滨江市档案馆的霉味混着84消毒液的味道,在通风管道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。苏青用镊子夹起泛黄的档案袋,泛潮的牛皮纸封口处,"1985.4.7"的钢印日期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。
"这些是当年经手法医的私人物品。"管理员老周将钥匙串扔在桌上,金属撞击声在空荡荡的档案库里格外刺耳,"按规定只能在这里查看。"
陆琛戴上手套抽出文件,一张黑白照片滑落在地。照片里穿白大褂的男人倒在血泊中,胸前插着三根银针——与昨夜从尸骨中弹出的银针形制完全相同。
"张明远,四十二岁,原法医科主任。"苏青念着褪色的钢笔字,"车祸当日解剖过纺织女工遗体,死因记载为......"她突然顿住,指尖抚过被涂黑的段落,暗红墨迹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。
陆琛凑近细看,瞳孔骤然收缩。那些字迹竟是由干涸的血迹写成:"子时三刻,蝉蜕化形,锁魂钉断,大凶。"
窗外突然响起炸雷,暴雨倾盆而下。老周手中的应急灯忽明忽暗,照出档案架间隙里闪过的人影。苏青猛地转身,看见某个档案格正在渗出黑色黏液,1985年的标签在黏液侵蚀下卷曲发焦。
"有人动过这些档案。"陆琛按住腰间配枪。他注意到渗液的档案格编号是E-17,而他们取资料的格子是E-16。
老周突然发出嗬嗬怪笑,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拍在渗液的铁柜上:"该来的总要来。"他浑浊的眼球转向苏青,"姑娘,你祖父是不是叫苏怀山?"
苏青浑身发冷。她确实有个在特殊年代失踪的祖父,但这件事连警局人事档案都没有记录。老人布满裂口的嘴唇继续开合:"苏老先生当年给张法医留了东西,就藏在......"
玻璃窗轰然炸裂,狂风卷着雨滴灌入室内。老周保持着说话的姿势僵立原地,七窍中钻出数十只碧绿玉蝉。陆琛拔枪射击的瞬间,蝉群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,化作绿色磷火消散在雨幕中。
"他二十年前就死了。"苏青盯着老周脖颈处浮现的尸斑,"这是借尸还魂。"
档案室突然陷入漆黑。应急灯再度亮起时,E-17格子的铁门洞开,泛着腥臭的黏液里泡着半本焦黑笔记。苏青用镊子夹起封面残片,烫金"玄门异闻录"五个字让她呼吸一滞——这正是祖父失踪时带走的古籍。
暴雨冲刷着档案馆的玻璃幕墙,水流在玻璃上扭曲成诡异的图腾。苏青将古籍残页铺在紫外线灯下,焦黑的纸页浮现出血色经络图,人体七个要害处标注着蝉形符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