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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与我的胎记分毫不差。
密道深处传来锁链声响,囚室里蜷缩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。她抬起脸的瞬间,我手里的油灯差点打翻——那张布满疤痕的脸,竟与DNA报告中的生母林秀兰一模一样!
"他们骗了你三十年。"女人嘶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青砖,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烙印——与我父亲婚书上的私章纹样完全契合,"当年被扔下井的是你双胞胎妹妹,但现在..."
井台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,我们冲出去时,只见哑巴叔公的尸首跪在井边。他心口插着柄桃木剑,剑穗上系着褪色的红绳——正是我婴儿时期戴过的长命缕。
女人突然暴起掐住我脖子,她的瞳孔在月光下变成诡异的竖瞳:"时辰到了,该把肉身还给我女儿了!"挣扎中我扯开她的衣袖,小臂上赫然纹着与镜中幻影相同的莲花咒文。
祠堂方向突然钟声大作,十二口棺材破土而出,在空中排成北斗七星状。我的胎记开始渗血,井底升起浓雾,雾中走出个穿嫁衣的女子。盖头被阴风掀开的刹那,我看见了自己的脸。
嫁衣女子手中的合卺杯盛着黑血,她脚下蔓延的血线正与我的胎记相连。当我想逃时,发现双脚已生出根须扎进青砖,祠堂地窖里的镜子全部爆裂,碎片在空中聚成八卦阵图。
"一阴一阳谓之道。"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她撕下脸皮露出森森白骨,"当年你娘用禁术将你们姐妹魂魄封在同一躯壳,现在该彻底分开了..."
井中突然伸出无数白骨手臂,将嫁衣女子拖入深渊。我趁机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铜镜碎片上,阵法逆转的瞬间,整座老宅开始崩塌。
在最后一块砖石坠落前,我抓住飘过的婚书残页。背面用血写着真正的解咒之法——当双生魂自愿相融时,指尖血点在对方眉间...
门楣匾额"往生栈"三个字渗出血珠,檐角铜铃无风自动。
穿过镜面的刹那,腐臭味扑面而来。客栈大堂摆着十二口黑棺,每口棺材都贴着我的生辰八字。柜台后转出个戴瓜皮帽的账房先生,他手中的算盘珠竟是人的指骨。
"林姑娘欠了三十年的债。"他翻开账簿,纸页间夹着片婴儿头盖骨,"阴债阳还,您得留下点东西。"油灯忽然变绿,我看见自己的影子正被无数黑手撕扯。
二楼传来熟悉的婴儿啼哭,我冲上木质楼梯时,台阶突然变成滑腻的肠子。天字房门口挂着褪色的锦缎,正是包裹井底婴尸的那块。推开门瞬间,八仙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满月酒,主位坐着穿金缕玉衣的婆婆。
"乖孙,该喝交杯酒了。"她腐烂的手指捏着青铜卺杯,酒液里泡着个蜷缩的胎儿。窗外飘过白幡,映出井台景象——三十年前的自己正被按进血井。
逃出客栈时,我跌进老宅后山的乱葬岗。月光忽然变成血红色,山坡上亮起无数幽绿灯笼。戴着傩面的送亲队伍从地底钻出,唢呐声像是无数冤魂的呜咽。
傩公的面具突然炸裂,露出哑巴叔公爬满蛆虫的脸。他手中的桃木剑刺向我心口,剑身却浮现出密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