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苍白的指尖揪着被单，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冷光。当时他说要去公司时，她眼中转瞬即逝的解脱，现在想来竟是如此刺眼。

　　办公室的百叶窗将阳光切割成细长的金线。林默打开电脑，陈远经手的财务报表在屏幕上铺开。突然，一组加密文件引起他的注意——在收购案预算中，竟藏着三笔指向开曼群岛的汇款记录。

　　"林总，这是您要的咖啡。"秘书敲门进来，"陈总监说下午的并购会议......"

　　"取消。"林默盯着屏幕，"说我身体不适。"

　　当办公室重归寂静，他调出五年前的旧照片。创业初期四人合影里，陈远的手搭在苏晴椅背上，指尖距离她的肩头只有一寸。那时的李婉站在最边缘，笑容勉强得像随时会脱落的面具。

　　夜幕降临时，林默驱车来到城南的老仓库。生锈的铁门在夜风中吱呀作响，月光像把银刀劈开黑暗。他在第三排货架底部摸到冰凉的铁盒，打开时陈年的机油味扑面而来——这是他们创业时埋下的"时间胶囊"。

　　泛黄的笔记本里掉出一张收据，日期是他们拿到天使投资的那天。陈远的字迹龙飞凤舞地写着："购置服务器50万"，但林默清楚地记得，当初他们买的二手服务器只花了28万。

　　手机突然亮起，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"蓝湾会所B12包厢，现在过来。"

　　林默赶到时，正撞见李婉从会所后门踉跄而出。她旗袍领口的盘扣崩开两颗，脖颈上的淤青在路灯下泛着紫光。看到林默，她慌忙用披肩遮住脖子，怀里的文件袋却跌落在地。

　　"你......"李婉的嗓音沙哑得可怕，"你怎么在这？"

　　林默弯腰捡起文件袋，牛皮纸封口处渗着暗红血迹。李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指甲几乎掐进肉里："别打开！现在还不是时候！"

　　就在这时，会所方向传来骚动。李婉脸色骤变，将文件袋塞进林默怀里："藏好这个！陈远在查三年前的旧账！"说罢转身冲进夜色，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慌乱的节奏。

　　回到车上，林默用裁纸刀小心划开封口。泛黄的账本复印件里夹着几张照片，画面让他瞳孔骤缩——陈远正在某地下车库与几个纹身男子交易，其中一人手里拎着的银色手提箱，和他们当年被劫走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
　　记忆如潮水涌来。三年前那个雨夜，他们带着刚融到的三百万现金遭遇抢劫。陈远当时左臂中弹，却死死护住装合同的公文包。现在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，那次抢劫发生前三天，陈远就与这些人在咖啡馆密谈。

　　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，是办公室监控的移动提醒。画面里，陈远正在他办公桌前翻找，手里握着的正是那份并购案文件。当陈远打开最底层的抽屉时，林默看到他后颈的刺青——和照片中劫匪手腕上的图腾一模一样。

　　林默猛打方向盘调头。后视镜里，一辆黑色SUV不知何时尾随而至。他加速冲过黄灯，右手摸向副驾驶座下的瑞士军刀。这时前方路口突然窜出辆渣土车，刺目的远光灯像把利剑劈开夜幕。

　　急刹车的瞬间，文件袋里的照片飞散在车厢。有张照片背面用血写着："当年服务器差价22万，被他用来给苏晴买钻戒。"林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想起苏晴确实在创业第二年收到过匿名礼物——那枚她说是抽奖得来的Tiffany钻戒。

　　黑色SUV在下一个路口消失不见。林默把车停在跨江大桥上，江风裹着水汽灌进车窗。他翻开李婉给的账本，在2019年4月的记录里看到惊人数字：陈远通过境外公司转移的资金，足够买下整座蓝湾会所。

　　忽然，特别关注的提示音响起。苏晴的微博小号更新了照片，是幅抽象画的特写：纠缠的红色线条中，隐约可见两个字母"C&Q"。定位显示在城西画廊，而陈远的朋友圈十分钟前也发了同角度的照片，配文是："艺术是欲望的镜子。"

　　林默扯开领带狠狠掷在副驾座上。真丝面料拂过仪表盘，碰倒了苏晴留下的香水小样。柑橘前调散去后，残留的雪松尾调里，竟混着一丝陈远惯用的古龙水味道。

　　第四章：双重背叛

　　暴雨砸在落地窗上，像千万根银针刺穿夜色。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