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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化作蛇尾。
陈青河突然头痛欲裂——前世记忆如冰锥刺入脑仁。原来他正是那个主持血祭的祭司,为求长生将青梅竹马的恋人献祭。蛇灵吞噬少女时流下血泪,诅咒祭司世世寻回爱人,却永远无法相守。
冰宫突然震颤,春娥的尖叫从蛇骨深处传来。陈青河疯跑过去,见妻子半身嵌在蛇骨第七节,青鳞正从腰际往上蔓延。“簪子...拔了簪子我就不是我了...”春娥攥着玉簪的手已变成利爪,蛇瞳泛着泪光,“那年江神庙雷劫,是你前世残魂引我救你,这债该还清了...”
那日罕的蛇杖爆出青光:“要破咒唯有断轮回!把青铜钉插进她天灵盖,你就能解脱!”陈青河却夺过蛇杖,狠狠砸向冰棺。棺中蛇骨女尸突然睁眼,与春娥合为一体,整座冰宫开始崩塌。
“我欠的债,用命还!”陈青河将玉簪刺入心口,血珠滴在蛇骨上竟开出冰凌花。春娥的蛇尾寸寸碎裂,露出原本的双腿。江面传来闷雷,那日罕叹道:“柳仙替你扛了天劫,但江神庙的香火,你得用余生来续。”
开江那天,渔民看见陈青河背着春娥的尸身走进江神庙。庙里多了尊蛇首人身的泥像,春娥的玉簪插在蛇髻上。每逢雨夜,江心就浮起青鳞小路,据说迷路的人跟着蛇瞳似的磷火走,总能找到回家的船。
《鼠嫁霓裳》(灰仙-贪婪)
哈尔滨道外十六道街的“隆昌当”收了一件邪乎的物件——清末的鼠灰色缎面嫁衣,襟口缀着三百六十颗血珍珠。掌柜胡万三借着煤油灯细看,那些珍珠在暗处竟泛着绿莹莹的磷光,像极了宣统年间闹鼠疫时死人眼眶里长的菌斑。
“这是前清格格的陪葬品,您给掌个眼。”当东西的是个穿灰布长衫的老头,指甲缝里沾着黑泥。胡万三捏起颗珍珠对着光,里头赫然裹着半截鼠须,再翻看嫁衣内衬,密密麻麻绣着满文符咒,针脚里还夹着几根银灰色毛发。
当票刚写好,老头突然抽搐着栽倒。胡万三去扶时触到他后颈,皮肤下竟有米粒状的硬物在窜动。老头临断气前瞪着眼珠嘶吼:“衣裳不能沾人血...沾了血...灰门就要来讨嫁妆...”话音未落,七窍里钻出几十只红眼耗子,眨眼间把尸首啃得只剩骨架。
当夜子时,胡万三被窸窣声惊醒。库房方向传来唢呐声,调子正是关外送葬用的《哭皇天》。他抄起洋枪摸过去,只见月光下百十只耗子抬着纸扎花轿,轿帘一掀,那件嫁衣竟自己立在空中,珍珠串哗啦啦响成一片。
胡万三找来跳大神的崔老仙。这萨满婆子一进当铺就甩开腰铃,把神鼓拍得震天响:“灰仙嫁女,活人填箱!你们收的不是嫁衣,是鼠娘娘的裹尸布!”
她抓起把香灰撒在嫁衣上,灰缎子顿时浮现出暗红色地图——正是日军在哈尔滨修建的细菌工厂地下管网。崔老仙用长烟袋敲着珍珠说:“知道为啥叫血珍珠?昭和十年的鼠疫菌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