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新婚夜的马赛克

红烛在鎏金烛台上爆了个灯花，我盯着床帐上绣着的交颈鸳鸯，听着屏风后淅淅沥沥的水声，数到第三十八只羊时终于忍无可忍："谢大将军是要把自己洗褪层皮吗？"

铜盆"咣当"砸在地上的声响惊飞了窗外夜枭，屏风后转出个颀长身影。

谢长福赤着上身，水珠顺着人鱼线滑进松松垮垮的亵裤，潮湿的黑发贴在脖颈上，在烛光里泛着蜜色的光。

我咽了咽口水。

这可比健身房里那些喝蛋白粉催出来的肌肉带劲多了，腹肌线条像是拿尺子比着雕刻出来的，随着呼吸起伏时仿佛能看见血液在皮肤下奔涌。

"夫人这般心急？"

他挑起我鬓边一缕碎发，檀香混着水汽扑面而来。

我的手指刚触到他腰间的系带，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。

"谢长福！你衣服呢？"

我捂住眼睛，指缝间全是流动的马赛克。

"为夫明明穿着......"

他疑惑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我偷偷望去，只见他腰间缠着团彩虹色光晕，像是游戏里被屏蔽的违规内容，连带着整个下半身都成了像素方块。

门外传来丫鬟小桃羞怯的询问："将军夫人可要添热水？"

我这才发现整间婚房都笼罩在圣光里，喜被上的石榴纹样变成了绿色植物图案，就连交杯酒都成了两杯马赛克奶茶。

谢长福突然轻笑出声，抬手将床帐金钩上的红绸扯落。

漫天绯色飘落时，我眼睁睁看着那些绸缎在触及他肩膀的瞬间化作飞舞的像素蝴蝶，扑簌簌落在鸳鸯枕上。

"看来老天爷都看不得你我圆房。"

他拎起外袍披上，那些碍眼的马赛克终于消散。

我这才注意到他后腰处有道狰狞伤疤，形似月牙，在烛火下泛着淡金光泽。

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，指尖刚触到凹凸不平的皮肤，那道疤突然泛起蓝光。

谢长福猛地转身扣住我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："谁告诉你的？"

"什么？"

我疼得倒抽冷气，"你属螃蟹的吗，动不动就钳人？"

他触电般松手，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。

雕花窗棂外飘来打更人的梆子声，三长两短，惊醒了满室旖旎。

谢长福弯腰捡起地上的腰带，玄色锦缎上银线绣的蟒纹正在诡异地蠕动。

"夫人早些歇息。"

他系腰带的动作行云流水，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，"我去书房睡。"

"等等！"

我光着脚跳下拔步床，怀里的避火图"啪嗒"掉在地上。

这是出嫁前母亲塞给我的，说是祖传的宝贝，可我掀开封面只看到满纸乱码。

谢长福的皂靴堪堪停在门槛处，月光将他影子拉得很长。

我举着那本全是代码的书追上去："你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