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从李金桂到崔槿汐

  十二年,香气方能入魂。"她忽然捉住我添香的手,指尖点在腕间跳动的血脉上,"就像这宫里的人,总要熬过几轮春秋,才懂得藏住真心。"

  永和宫的西配殿住着先帝的郑嫔,每回见我们主仆经过总要冷笑:"整日敲木鱼能敲出什么前程?"她不知道的是,太妃教我读的《金刚经》里夹着前朝起居注,诵经间隙讲的都是先帝年间"端贵妃借刀除淑妃"的旧事。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太妃眼角细纹上,她说:"菩萨慈悲,可渡不了深宫怨鬼。"

  那年春雨来得格外早,我在廊下收晒佛经时撞见苏培盛领着内务府的人匆匆而过。他那时不过是个蓝袍小太监,却已学会用拂尘遮住半张脸,只露出双精明的眼睛朝我微微颔首。当夜雷声大作,太妃跪在佛前烧掉了所有手抄经卷,火光照亮她鬓边一缕银丝:"新帝要送我去甘露寺了。"

  离宫那日,太妃将珊瑚手串褪在我掌心:"好孩子,记住'藏锋'二字。"她青布轿帘垂下的刹那,我望见宫墙夹道上飘落的菩提花,忽然想起那年纯元皇后也是这样消失在雪幕里。原来深宫里的离别,总是裹着花瓣或雪絮的刀子。

  我在尚宫局过了三年飘萍般的日子,从绣房调到茶房,又被发配去御花园侍弄花草。腊月里给各宫送水仙时,华妃宫里的周宁海拦下我,黄杨木拐杖敲得青砖作响:"这花苞半开不开的,晦气!"滚烫的茶盏砸在额角时,我死死攥住太妃给的珊瑚串,血珠滴在白玉似的花瓣上,倒像是红梅落雪。

  再度漂泊时,我已在尚宫局领了六品女史衔。经过碎玉轩那日,新移栽的海棠开得正好,有个穿月白旗装的少女踮脚摘花。她腕间翡翠镯子滑落肘间,露出点朱砂痣的刹那,多年前的雪夜突然重现——纯元皇后俯身为我系上银狐裘时,眉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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