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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夜。我捧着雄黄酒穿过游廊,忽见侍卫押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。福晋的琴弦铮然断裂,她素衣散发立于月下,白玉阶上散落的佛珠滚到我脚边。“告诉王爷,不必查了。”
后来才知那丫鬟是年侧福晋安插的暗桩。福晋用自己与未出世孩子的命,换了年氏一族不深究,也换来了妹妹宜修的继福晋之位。
临盆前夜,福晋将牡丹纹火漆密信塞进我怀中:"若我不测,此物可保你性命。"产房血腥气弥漫时,她攥着王爷所赠的玉环呢喃:"告诉宜修......"未尽之言化作喉间涌出的鲜血,染红了当年救我时披的银狐裘。
我终于还是没有用上密信,我在廊下跪了一宿,看雪水浸透棉裤。染冬红着眼眶捧来《金刚经》,夹页里露出半片干枯的白梅,朱砂批注洇开成泪痕:“宫中艰难,但求无愧于心。”
很多年后,当我在碎玉轩为甄嬛绾发,铜镜里映出她鬓边白玉步摇——与当年福晋救我时戴的是同一款式。少女发丝拂过我手背伤痕,那里还残留着舒痕胶的草木香。原来这深宅大院吃人不吐骨,唯菩萨低眉时的那点暖意,够人揣着活一辈子。
第二章:辗转宫闱
永和宫的青砖地上落着零星的菩提花瓣,我端着鎏金铜盆经过抄手游廊时,听见佛堂传来木鱼声。舒太妃晨起诵经的时辰总比宫中鸟雀醒得更早些,那件褪了色的藕荷色袈裟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微光,倒像是从她肌肤里透出来的颜色。
"槿汐,来添些沉水香。"太妃的声音混着檀香飘过来。我捧着香匣跪坐蒲团旁,见她素手拨动念珠,腕间那串珊瑚红却艳得惊心——这是先帝赐的南海贡品,如今倒成了这冷清佛堂里唯一的艳色。
太妃教我辨香时的神情最是生动:"你闻,这沉香木要取三十年以上的树芯,在土中埋够